不过……宫里的意思是很明白了,亲上加亲,才肯真正安心么?只不知单是太后的意思,还是昭宁帝也如此想法。可她怎么能娶晋阳,那岂不是要误她一生?
“喝酒了?”
姜涉猛省过来,不知不觉地挺直了背道:“是,喝了几杯。方才出去,碰上了何相爷与徐尚书家的公子,一块吃了个便饭,就也喝了几杯酒。”
姜杜氏点了点头,神情却瞧不出赞不赞同,“嗯,多jiāo些合适的朋友,也是好的。”说着站起身来,便欲要离去。
这便是她要问的话么?果然只是一句借口罢了。姜涉默然片刻,终归还是没能忍住,喊住她道:“母亲。”
姜杜氏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还有什么事?”
姜涉把心一横,咬了咬牙,终于问出口来,“舅舅刚才要说的事情……母亲怎么想?”
姜杜氏摸着念珠,望着她,却又像透过她在看别的什么人,过了半天才道:“我怎么想并不重要,关键是你怎么想。你若喜欢,我便没有意见。”
果然是这样么?姜涉在心里苦笑一声,“孩儿明白了。”
姜杜氏便没再说什么,径自起身离去。姜涉目送着她走远,一时也懒怠动弹,就便坐了下去,倚在亭柱上看着满园青色,不禁摇了摇头,“……可惜了。”
“可惜什么?”姜沅不知何时从小路深处转了出来,无声无息地走到近前,在石桌边坐下,眸子眨也不眨地望着她。
姜涉一点也不觉诧异,仍是侧头望着那枝上青意,声音里带了一点轻轻的笑意,“可惜是我。”
色彩斑斓的蝴蝶在花丛中流连戏舞,她的目光随着追逐过去,心里倒是一派平静,“如果换作是他,反正心无所属,婚姻大事,但凭父母做主,娶谁又不成呢?晋阳又是那么一个……一个不让须眉的女郎,将来或许还能陪他出征打仗。日子过着过着,也就成了燕侣莺俦,齐眉举案,多好啊,可惜偏偏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