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姜沅也不由一愣,“是为姜廷哥?”
“我不知道。多半是罢。”姜涉此时倒觉心中澄明,竟再不起半点波澜,“也罢,清官难断家务事,各人修来各人福,终归不好qiáng人所难的。明日咱们一道去,好歹也是一场相识。”
“少将军……”姜沅小心地看着她,语气虽轻,却斩钉截铁,“阿沅……阿沅会一直陪着你。”
痴儿。姜涉在心底微微一叹,但眼见她神情中大有一种若她不信便要指天誓地的坚决,却也不愿再多说什么——日后的事,便日后再见分晓罢。她遂只是含糊地应下,“嗯,只不过……你方才叫我什么?”
姜沅看了她一眼,旋即别开头去,声音几乎低不可闻:“……阿姊。”
“真乖。”
姜涉不由得笑了笑,抬手待要替她拂开鬓角一绺乱发,却不想被她闪了开去,不觉微微一愣,随之又笑了笑,“好啦,不早了,快去睡罢。”
姜沅低低地应了声是,便埋头快步走回房去。
姜涉被她撇在原地,倒也不恼,只是有些想笑,一直瞧着她将门关起,方才踱回屋中。梳洗时不知为何又念起她那句孩子气的话,心中到底觉着温暖,这些年,是没有白养。只不知日后是哪个有幸,能得她青眼。不过,那也还要先过她这一关才成。
思及此处,她笑意不觉一敛。是了,她都觉着独孤拓或非良配,为人父母,又如何能够安心?但终归……罢了,且不去琢磨姜胜心思,要紧的是她已应承了珮鸣,明日却该如何才好?
虽知多想也是无益,可惜她仍难释怀,一番辗转之后,清晨终归还是如期而至。她叹了口气,到底是起身着衣,叫上姜沅出门。
天色虽早,街上却已是很热闹,行人络绎,往来如织,那客栈也早开门做起生意,她同姜沅才进大堂,店小二便迎将上来,把两人一打量,面上便漾出恰如其分的笑意,“公子是要寻二乙的那两位客官么?可是不巧,他们已经走了。”
“走了?”姜涉倒也曾想过姜廷会不告而别,但独孤拓不该这么轻易就答应,何况昨日已然说好……总不至是花怜月又在兴风作làng罢?
“对,一早走的。”店小二点了点头,“还给公子留了一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