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侧殿,他就开始按着从书上抄来的方子,卷起袖子准备酿了,但是海棠果本就小的可怜,方子上竟然还说要切开,不知道有多少次,他都想摔了刀子,扔了这堆东西,又有多少次灰溜溜的回去,耐着性子从盐水里捞出来继续切。
被刀子切到手的时候,他彻底没了脾气,打算认命的去包扎一下手指,刚垂头丧气的转过身,谢倾窈窕的身影就映入了眼眸。
她稍微偏了偏头,勾起了唇角。
姜见隐无奈的笑着耸了耸肩。
相视一笑。
姜见隐想把手往后藏一藏,刚动了动指尖,谢倾就过来提起了他的袖子,吸了口凉气道:“你是不是想把血从这儿流gān。”
姜见隐这才看到,血已经顺着指腹流了半只手掌,看来伤口不浅。
谢倾脸上的笑意尽数褪去,先传了医师,就坐在桌旁粗粗给他包扎了一下止血。
“你在酿酒?”
“是,本想自己酿了,明年拿出来与你共饮。”
谢倾嘲笑道:“说实话,你酿的,我未必敢喝。”
姜见隐撇了撇嘴。
“开玩笑的,我们一起酿吧。”
“好。”
长公主府里落叶纷纷,却无人清扫,侍者大多被姜宁遣散或送回宫中,留下的人很少。
偌大的府邸,每日里安安静静的,大门紧闭,像是被人荒废遗忘的所在。
姜宁的寝殿前有一棵柳树,但是入秋以来,叶子掉的差不多了,只剩下了光秃秃的枝丫。廊下,姜宁一个人坐在椅子上,盖着厚厚的毯子,静静地下着棋,只是无人与她对弈。
黑白分明的棋盘上,始终只有一只手在慢慢悠悠的落子。
朱寻和医师走过来时,看到的就是这幅情景。
姜宁明明还是一个不到二十的少女,却一身病骨,眼神枯槁的如同老了几十岁的人。常人幽居这么久恐怕就要疯了,可她一天比一天安静,和这座坟墓一般的华丽府邸越来越契合。
医师须发皆白,看起来却很jīng神,他手上带着一个木色沉沉的医箱,行了一礼后也没有等姜宁开口,自顾自的抽出了一块绸绢,放在了她搭在棋盘上的手上,把了把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