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皆知,从古以来,文人好小聚(或大聚)吃酒论文、评品人物、消磨时间。杜甫自不例外。他这回心中就无端烦闷得慌。为排遣这烦闷,他专写此诗给路十九,硬要去路家痛饮一番。
且看他如何说来。先从昨夜
雷雨说起,再说今日春寒微微,天未见晴。接下写黄鹂、白鹭的分别。前者怕雨,最喜在林木间;后者不怕雨,最宜于江浦上。因此才有前者的“并坐交愁湿”和后者的“群飞大剧干”。一夜雨过,这两种鸟类一湿一干。杜甫在此却经二鸟婉转传出二种意图来。如果按黄鹂之湿,就不应出门,只能闷坐家中,如果按白鹭之干,就可出门。杜甫虽不明说,但意向已在,那就是不管下不下雨,非要去路十九家吃酒解闷不可。既然解诗人之闷者非路十九莫属,诗人灵机一动,当即先戏呈一诗,只望与
路先生一拍即合。诗写到此处,已呈化境。
接下来,句句直逼路十九,要他拿酒来吃。可见老杜赤子之心煞是可爱。
他仍先说自己“晚岁渐于诗律细”,如此细腻的诗律,何人懂得?数来数去只有你路十九能窥个中神秘。“酒杯宽”仅三字,就给路先生带了一顶高帽,意思是我老杜遇你老路可是酒逢知己千杯少啊。你家“酒杯宽”,正好与我大饮;再加论诗说话,更是人生之大快乐也!当然,老杜心知肚明,老路拿酒给他吃,是爱其“诗律细”。老杜紧接一语道破:“惟君最爱清狂客。”
这清狂客当然是诗人自己了。既然你老路爱我这个清狂客,那我就是在你家吃一百遍酒,你也会手舞足蹈,欢喜不已。由此可见,路家真是诗人遣闷之宝地也。哪怕是下雨天,老杜也急着性子要去。他过去写诗呈李白时曾说:“何时一樽酒,重与细论文。”而今李白不在,或许早将他忘了,李白朋友更多,更是到处吃酒,加之游仙、任侠、美女等事,哪有时间与他再“细论文”呢?二人早已断了音讯,****之际,老杜又在众朋友中发现了一个路十九,此人正好可以拿来吃酒、论文、解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