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是虚掩的，苏曼晞轻轻一推就开了。

才两天不见，慕云琛好像消瘦了许多。他静静地躺在病床上，胸口上缠了好几层纱布，脸色有些苍白。脚步声并没有把他吵醒，他手上挂着点滴，修长的眉宇紧紧蹙着，不知道是因为伤口疼，还是做了不好的梦。

当时为什么要救她呢？他明明可以丢下她全身而退的。

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从她红肿的眼眶中溢出，蜿蜒的划过脸庞，最终无声滴落在被子上。

来之前，乔鹿肖已经提前给她打过电话了，他说慕云琛现在的情况不容乐观，尽管已经勉强捡回一条命，可伤势太重，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加上子弹打进身体的地方距离心脏太近，他随时还会有再次陷入危险的可能。

睡梦中，慕云琛依稀听到一阵小声隐忍的啜泣声。被吵得睡不着，他略显烦躁地睁开眼，就看到苏曼晞站在病床边，低垂着头，嘴唇抿得紧紧的，泣不成声。

他一愣，随后不悦的皱眉，嗓音有点沙哑：“哭什么。”

正深陷于自责情绪里无法自拔的苏曼晞没听见，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只觉得心里难过极了，眼泪像有意识一样，怎么都止不住。

哭着哭着，隐约听见有人在喊她的名字，声音还有些熟悉。她努力止住哭泣，边抬手用力蹭了蹭眼睛，边回头看，没人啊。

“这里。”低哑的声音带着一丝无奈。

闻言一惊，苏曼晞僵硬的回过头，果真看到慕云琛紧锁眉头地看她。

怔了许久，她才回过神来，木讷道：“你、你是醒了，还是我、我眼花了？”说着，又用力揉揉眼，再定睛一看，顿时嘴一扁，哭得更凶了。

慕云琛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我还没死。”

“我以为……你醒不过……来了，呜呜呜……”她抽抽噎噎的。

听着她仿似无止境的哭泣声，虽然内心感动，可慕云琛更觉得头痛欲裂，忙虚弱地出言阻止她：“别哭了，给我倒点水。”

这话果然管用，苏曼晞立刻停了下来，用袖子擦擦眼泪，忙转身去给他倒水，因为紧张，倒水的时候手抖得很厉害，发现他这情况也没办法坐起来喝，又回头翻找吸管。

看她手忙脚乱的样子，慕云琛实在忍不住开口：“不用急，慢慢来。”

小心翼翼给他喂了半杯温水后，苏曼晞转身就想去通知医生，结果手臂却被他拉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