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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寨的祠堂中,不仅供着李祝的祖辈父辈,还给堂兄李汶杉和敖岚胞弟九皇子敖霈都立了牌。
敖岚凝视着这两支牌位,心中既感激李祝暗中所做的一切,又为这两位早逝的至亲男子悲痛。
只是单单望着这两个名字,她就忍不住的流泪。
若李汶杉还在,会按约等她满十五岁时来迎娶她,两人长相厮守。
那她一辈子都会是那个天真少女吧。
她十二岁时情窦初开,却又急于掩饰那不知何起的chūn心,总是装出一副对同龄人很嫌弃的模样,仗着公主身份,对谁都不屑一顾。
直到在皇兄平凉王府中遇见了李汶杉。
她至今记得那个俊朗少年进来时的模样。
眉目含笑,如皎月般纯净,让人望一眼,如沐chūn风。
一向趾高气昂的她哑了火,讷讷的不知该说什么好。
倒是李汶杉笑望着她:“盛绮妹妹不是一向爱说么,怎的见了我,不发一言,可是我哪里冒犯了公主殿下?”
……
他一腔热血为国,立志做保家卫国的大将军,自言要带军功来娶她,让她好好等他。
她却等来了他的噩耗。
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将军,永远没再回来。
她没再像霈儿走时那样痛,也从未当着别人的面流露出这份悲伤。
甚至,没再提起过李汶杉的名字。
与他的相识和婚约,都仿佛做了个梦。
梦醒来,这一切都好像不曾发生过。
她依旧是那个胞弟远走的、郁郁寡欢的公主,母亲失宠,她也不得父皇青眼。
只是内心深处,永远给李汶杉留了一席之地。
在那小小的一方之地,她是他的妻子,他是她的夫君。
……
敖岚怀着难言的悲痛走出祠堂,登上她常去的岩石,眺望着连绵不断的山峰,神色恍惚。
李祝打听到了南越国有个两个奇人,是一对亲兄弟,外号“钻山甲”的铁氏兄弟,这两人或许能有本事将两个孩子取出来。
只是这铁氏兄弟已被南越遂王子收入麾下,好生养着,自然是只听遂王子调遣。
李祝派人私下接触铁氏兄弟,开出诱人条件,妄图令这兄弟二人为他所用,熟料那兄弟俩对遂王子死心塌地。
这世间至高权力都被男子握住,给女子可走的路太少。
她唯一所剩的,就是这副皮囊了。
总归她也不是gān净身子了,只要能接回孩子和母亲,一个男人和两个男人又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