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云闭上眼，闷笑了一声，他牙关咬得紧， 这一松口气，笑声里就难免带上了隐忍的低吟，痛苦随着泄出来，他也知道没法完全维持声线的平稳：“这么瞧着我做什么？”

季玄羽也在他身后笑：“怎么瞧着你？”

“不用看，我也知道……唔……你视线太明显了。”

背后某人的存在感完全无法忽视， 浸在冰凉的水里，却被他盯得要烧起来似的，季玄羽的声音从他背后传来：“要是痛就出声， 不用忍着， 最多给你十五分钟， 时间一到， 我就捞你出来。”

秦云没反驳， 在蕴清池里还要分出jīng力来说话实属不易， 确实太疼了，恍惚间产生错觉，好像又回到当年焚烧混沌时，被涅槃火包裹的痛。

过于惨烈的痛在经历后再回忆，剩下最qiáng烈的就是“恐惧”的印象，那是刻在**上的，有些人甚至还会产生应激反应，只有蕴清池冰冷的水温提醒秦云自己究竟在哪儿，不能被痛楚牵着神智走。

快乐的时间再长也会觉得短暂，痛苦的时间则会被无限拉长，一分一秒都难捱，度秒如年，十五分钟放平时完全不算什么，可在蕴清池里，折磨将时间变得难以估计。

当火绳挨着秦云的腰把他拖出来时，秦云险些有不知今夕何夕的感觉。

季玄羽将他身上的水蒸gān，忙扶了他一把，极端的痛苦突然撤走，jīng神骤然放松就容易晕厥，秦云靠着他缓过了这阵晕劲儿，才直起身：“我没事。”

蕴清池不愧是修炼宝物，只要能挨过疼痛，带来的好处可太明显了，秦云缓缓调整呼吸，季玄羽抬手将他的外袍给他披上，用手将他的发丝从衣服中拢出来，边给他整理衣襟边道：“我刚刚发现一件事。”

秦云还没完全回神：“什么？”

“我把凤凰火搓成绳子使的时候，只要我控制，它就能不伤人也不燎开，我的火本来不会伤你，所以拿火绳勾你时，习惯性的没有控制。”

秦云听到季玄羽的话头，原本还疲惫飘忽的jīng神一下定住了，季玄羽瞧着他眼神聚焦，继续道：“可刚绳子沾上你，你不太清醒，反应很明显。我的火会灼伤你，是不是？”

凤凰之间，若是结了道侣契，别的不说，他们的凤凰火是绝对不会伤着彼此的，秦云也没想到会以这种方式被季玄羽发现，他哑着嗓子：“不会伤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