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终于来了。”
楚慕仍是一副自由散漫的样子,如释负重般将手中怀抱已久的纸箱,塞给了钟应。
“这是什么?”钟应好奇看他。
东西不重,却牢牢紧闭了箱口,钟应没法腾出手来瞧瞧都是什么东西。
“昨天给我姐打扫卫生,我看有些东西不要了,就送给你吧。”
说完就走,仿佛他没多少留念和悲伤。
“楚老板!”
钟应大声喊他,“什么时候回中国,给我打电话。”
楚慕并没回头,抬手挥了挥。
不知道他在示意自己不会回去,还是在说拜拜。
如此我行我素的脾气,钟应已经习惯了。
他托运了行李,抱着纸箱通过安检,登上了回国的飞机。
也许只有在漫长的旅途中,才适合打开陈旧的回忆。
钟应在机舱温柔的阅读灯下,取出纸箱,打开了那些楚慕好好保管却说“不要了”的东西。
一叠黑白的旧照片,留下了郑婉清和楚书铭年轻时候的身影。
那是他们从国内带走的记忆,钟应见到一家三口无忧无虑的笑容,还能看到幼时的楚芝雅,个子矮矮,年纪小小,一本正经的抱着琵琶。
再往里面,是几封保留至今的竖式书信。
钟应抽出信纸,翻开便见到了遒劲有力的毛笔字——
“致吾卿卿:杨柳垂垂风袅袅,不若相携赏chūn去?”
这封楚书铭写给郑婉清的家书,满是闲聊,应当是郑婉清小心收藏,不舍得丢掉的重要信件。
钟应将它好好放在一边,继续翻看,发现了几封郑婉清收件的中德双语信封。
寄信人的字迹粗犷洒脱,钟应格外陌生。
他困惑的拆开,发现这是郑家兄长给郑婉清寄去的书信。
“五妹:世事难料,你无事便好。惊闻你们留奥始末,已酌请领事协助,盼能寻到妹夫踪迹。”
“五妹:楚家亦无消息,妹夫吉人天相,必定无事,你与芝雅早日归来要紧。”
“五妹:奥国邮轮往来多年,为何不归?”
每一封信,都间隔了几个月甚至几年,足够知道当初跨国通讯的困难。
可字里行间,满是郑家兄长对妹妹一家的担心关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