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德罗爱赌,但确实心肠不坏。
他有记忆的时候,这家伙就追在楚怀身后跑,两个人结婚,戈德罗成为他的姐夫,似乎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只不过,背着楚怀揍一顿戈德罗,也成了顺理成章的习惯。
“你再去赌博,我就打断你的手。”他凶狠的警告。
戈德罗说:“我早就没去了!那是最后一次,还是为了楚怀!”
楚慕不管他的最后一次是真是假,哪怕是假的,他也有办法让它成真。
两个人坐在一起抽烟,楚慕隔着浅淡的烟气,远远看着钟应。
他站在那里,小心翼翼保护着一把和他无关的木兰琵琶。
只因为它是唐代的古董,只因为它经过了遗音雅社演奏者的手,只因为……
它是楚书铭和郑婉清终其一生的愿望。
楚慕无法理解这样一个中国人。
年轻、执着,不在乎任何的刁难,眼睛里只看得到美好的东西。
他羡慕的哂笑一声,忽然觉得自己确实不配做一个中国人。
“喂,钟应。”
楚慕大声的喊,“给我两张纪念音乐会的票。”
钟应看了看他身边惨烈的戈德罗,确认道:“只要两张吗?”
楚慕抽着烟,眯着眼呼出游丝般的烟气,“我和我姐,两张够了。”
纪念毛特豪森集中营解放76周年音乐会举办当日。
厉劲秋脸色苍白,双手环抱,站在音乐厅后台,面如死灰,整个人都散发着灵魂出窍至今未归的绝望。
钟应担忧的看他,建议道:“秋哥,如果你还是不舒服,可以回去休息。”
毕竟身体比音乐会更重要,他不希望厉劲秋出事。
然而,钟应一声秋哥,厉劲秋已经jīng神上好了许多。
他勾起笑意,语气不屑,“才三杯酒,小事情。你准备好了吗?”
“嗯。”钟应眼睛发光。
他拿到了楚氏乐器行那把雌蕊琵琶,如今两把木兰琵琶做好了调试,就等着音乐会开始。
“虽然一时之间找不到合适的琵琶演奏者和我合奏,但是,能够让它们在同一首乐曲里,一起纪念楚书铭先生,我已经很高兴了。”
厉劲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就是最合适的琵琶演奏者,我相信,无论是楚书铭还是郑婉清,都会因为你拨响了这两把琵琶,而感到欣慰和骄傲。”
作曲家的安慰,着实稳定了钟应忐忑的心。
他们排练的时候,钟应用的是雄蕊琵琶的南琶指法,与艺术乐团和维也纳之chūn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