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没有门,没有一个人,没有一扇门。
他惊恐地哭喊起来,越哭越大声,渐渐声嘶力竭。
苏何猛地睁开眼睛,眼前一片漆黑,慢慢适应光线后,他看见正上方的白色天花板和熟悉的玻璃吊灯。
他坐起身,意识到刚才是个梦。
他抹掉额头上细密的汗珠,拿起chuáng头柜上的手机,时间显示为五点五十五分。
他已经很久没做这个梦了。
远处传来汽车飞驰而过的声音,在静谧的凌晨时分,轮胎擦过混凝土路面的飘忽又单调的质感,彷佛来自遥远的梦境。
他走到窗边拉开厚重的窗帘,打开窗户。
天边已经泛白,清冷的晨风chuī到脸上,把梦中带出来的最后一点战栗chuī散了。
“妈妈,你别走……”
七岁的苏何最后一次哭着央求母亲留下,母亲没有犹豫把门带上了。
‘哒哒哒哒……’高跟鞋底踩击鹅卵石的声音渐渐远去,剩下小小的男孩独留在巨大的别墅里。两个保姆在遥远的角落做着各自分内的事。
手机铃声突兀地在背后响起,打破房间里的寂静,把苏何从遥远的记忆中拉扯回来。
他接起电话。
“喂,我是苏何。”
深秋的清晨,太阳刚跃出地平线,尚是肉眼可视的一个温暖的红球。城市一角的小巷里已经拉上警戒线,苏何跨过线进入现场。
此地离苏何的公寓约十五分钟的车程,队里的同事尚未到达。
现场只有派出所的民警在维持秩序。时候尚早,偶尔有晨练或早起的居民路过这条巷子,停在警戒线外朝里张望。
死者为男性,身着白色帽衫,运动裤,运动鞋,紧贴着墙壁躺倒在地。五米开外,扔着一个打开的皮质运动背包,周边散落着几件衣物。
在鉴证科的同事拍照取证之前,他不能随意翻动死者的衣物和遗留物件。他仔细观察这具年轻的尸体,此人年龄大约在30岁左右,身材匀称,身高不低于180公分,额头饱满,鼻梁挺直,眉毛被仔细修剪过,脖子上有淤紫,身上没有明显的血迹。
苏何继续检视两侧的墙壁,巷子里未发现任何摄像头。
他跨出警戒线,来到离尸体较近的巷子一头,外面是一条狭窄的双向马路,巷子入口处和附近街道也未见摄像头。
苏何眉头微蹙,这是巧合还是早有预谋?
路上的行人和车辆渐渐多起来,鉴证科的警员陆续到达现场,陈蓉也提着工具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