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碍，老鹿照顾了我几个月，累得够呛，让他去休息吧，不然那副老身板怕是得走在我前面，”秦储涵说罢，淡淡一笑，眼神空幽，“只是想起你母亲了。”

母亲？

秦时蕴眼眸一震。

他自幼在父亲身边长大，除了一些模糊的印象外，他从不知道自己的母亲究竟是怎样一个人，只是从父亲偶尔的酒后胡言中猜得出，母亲定是个世间难得的女子。

“母亲她，”秦时蕴试探着问道，“是什么样的？”

这问题宽泛得很，可秦时蕴从不知道关于母亲的任何事情，如今就连要问，都理不出头绪。

秦储涵却罕见的没有敷衍他，而是望着前方桌上一束水晶罩里的枯花，自顾自讲了起来。

“你母亲啊，是人间一大宗门最好的女修，聪慧过人，天赋极高，胆子也大。当年有魔族败类偷偷炼化煞气，妄图以此为捷径修魔道，事迹败露后逃往人间。为父前去人间抓它，却着了它的道。要不是碰见你母亲，救了我一命，如今魔界还不知会变成什么样。你母亲她，是整个魔界的大恩人。”

说起楚楠央，秦储涵的眉眼都变得柔和起来。

“你母亲杀了那贼子，又用仙术救了我。后来，我将真实身份告诉了她，她却丝毫不介意，更是执意要与我一起回魔界，纵使宗门如何阻拦也不肯回头。”

秦时蕴听着秦储涵的回忆，努力拼凑着母亲的模样：“那母亲后来……为何离开？”

听到这个问题，秦储涵沉默片刻，黯然苦笑：“当年人族与妖族爆发大战，你母亲的昔日好友与宗门中人尽数战死。当时她正怀着你，我不敢将事实真相告诉她，只好让全魔界一道隐瞒。可后来她还是知道了，偷偷跑到人间想给好友收尸，却什么都没找到。

“她回来时哭着对我说，整个继玄宗只剩下她一个，可她却连将他们安葬都办不到。再后来她便因此事生了我的气，生下你后不久便离开魔界，回到人间去了。”

原来如此……

等等！继玄宗？！

秦时蕴大惊：“父亲刚才说，母亲是继玄宗的人？”

“正是，”秦储涵看着他一副见了鬼的模样，不解道，“何故如此惊异？”

秦时蕴一时不知该如何解释，定神片刻，才道：“听闻天虞山上处处是机关，只有继玄宗弟子上山才能避开，当时我便觉得奇怪。在山上的山神庙里，我曾梦见母亲为我疗愈胸骨断伤，醒来后竟当真愈合，只是当下找不到人，便没再追究……”

说罢，顿了片刻，秦时蕴看着秦储涵的双眼，喃喃道：“也许……她当时就在我身边。”

听他这么说，秦储涵也是一怔，盯着秦时蕴迟迟说不出话，过了不知多久，才听他声音颤抖道：“她……没见你？”

“……没有。”

父子二人对坐沉默，许久，秦储涵低语：“我明日便去人间寻你母亲，魔界这边大大小小一切事宜，就jiāo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