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难得说这么多话,显然情绪有些失控了。七海建人皱了皱眉。
“我问了下大伯,忽然想起来了。他们原来有个和我差不多大的孩子,叫阿啾。我们小时候玩得很好,福姨常常带他过来玩。后来他失踪了,一直没找到。自那以后,福姨就不来我家了。”
——而我已经忘得一gān二净了。
阿啾失踪时,柏村夫妇拜托过黑宫家帮忙寻找,但最终一无所获。那么多年过去,她和丈夫早就默认孩子已经没了。但她还是会时不时抱着些微末的希望,说不定他只是在另外一个地方好好活着呢?
直到时隔十年,农场再次出现失踪。听说了咒灵的存在后,中原福死心了。
黑宫星隐约感受到了,她把亲自出国求的平安扣送给了黑宫星,不仅仅是因为她不自觉地对他产生了移情,还因为期待。
——夹杂着对咒灵的仇恨,和对其他可能有共同遭遇的父母的共情的期待。
黑宫星从这份期待中,第一次体会到了咒术师存在的意义。
要变qiáng,变得更qiáng。他默默想,要在类似的悲剧发生前有能力阻止,这样才能对得起他咒术师的身份。
第一次任务的完美收官,不仅没能让黑宫星变得松懈,反而让他变qiáng的情绪愈发浓烈,付出的努力也愈发变态。
七海建人时常想,那样纤瘦的身躯,是怎样抗下那种qiáng度的锻炼呢?
“你需要休息。”七海冷静地拉着黑宫的手腕,指出他的身体状态,“你的身体每天都出于超负荷状态,继续下去会垮掉的。”
黑宫星捏了捏鼻根,闭着眼睛休息了几秒,才缓缓回答:“我有观察,没事。”
“你的反应在变得迟缓,”七海皱着眉,“我刚刚拉住你你都没反应过来,明显是疲惫过度!”
黑宫星摇了摇头:“我知道是你。”
七海建人哽了一下。
自从上次的谈话后,他隐约能察觉到黑宫星的心理了,但即使如此——
“我们都只有十五岁。”七海qiáng调,“想拯救世人也好、拯救世界也好,都轮不到我们来做,你当成年人都是废物吗?别自以为是了。”
黑宫星摇了摇头,拿出便笺写:[我们确实没有拯救他人的义务,哪怕弱小也无可厚非。但同样的,我们同样也没有弱小的义务。救人是我从一而终的选择和理想,为了理想而努力,是我的权利。对我而言,救人和年龄无关。如果你觉得我自以为是,那也是我的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