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厨房里的忙活的如火如荼,王婆子和李婆子自打被萧奕欢惩处了之后,老实本分了不少,对萧奕欢的话,更是言听计从,生怕这位主子一个不高兴,会让她们生不如死。
穿红着绿的丫头们,在摄政王府的宴客厅中布上了一道道的吃食,她们一个个脸色极是难看,作出这样一桌吃食,若是太妃动怒的话,还不顷刻间就要了她们的性命,一个和王婆子私交甚好的丫头,凑到了王婆子的身前,压低了声音问道:“妈妈,这些吃食,恐怕不大妥当吧,若是太妃……”
王婆子嗔了丫头一眼,“王妃命你端菜上桌你就端,哪来这么多话。”
丫头闻言,蹙了蹙眉。这王婆子平日素来最不把王妃看在眼里头,怎地今日……
“端上去。”王婆子将刚刚蒸好的鸡蛋羹递给了丫头,瓮声瓮气地吩咐。
丫头心不甘情不愿地从王婆子的手里接过了一盘炒青菜,撇了撇嘴,端着托盘朝着宴客厅而去。
几出戏听了下来,淑贵太妃打了一个哈欠,往年的寿辰都是这么过的,戏班子里的那几出戏早就已经听得耳朵生了茧,台上的戏子刚刚唱出了念白,她都已经知道下面该演什么了。
淑贵太妃扶了扶云鬓,转头瞥了一眼身侧的芳姑,“几时了?”
“回太妃的话,已经卯时了。”芳姑回道。
淑贵太妃闻
言,微微地颌了颌首,“时间已经不早了,想必这个时候绝儿应该已经从宫中回来了,随本宫去更换朝服,一会儿好面见皇帝。”
“主子,皇上年年前来贺寿,依老奴看,朝服还是……”
不待芳姑把话说完,淑贵太妃倏然抬手,打断了她的话,沉吟道:“虽然,皇帝是小辈,可是君臣之礼却不能少。”
说罢,淑贵太妃扶着芳姑的手,缓步朝着柏松阁的方向走去。
“吱吖。”
芳姑推开了房门的一瞬,险些没有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她的双瞳在眼眶之中猛地一缩,颤颤巍巍地抬起了手来,看了看房内,又看了看淑贵太妃,声音颤抖地说:“主子,这、这、这……”
淑贵太妃微微蹙眉,扶了扶耳畔盈盈晃动的红翡翠镶金的耳坠子,“怎么了这是……”
当她瞧见了房内景象时,眼前倏地一黑,那尊法照禅师亲手雕绘的佛像,连带着佛龛竟都被砸了个稀巴烂,特别是那尊菩萨的雕像,此时已经看不出个囫囵个来,她水袖之中的双手紧攥成拳,染着凤仙花蔻丹的指甲,深深地嵌入了掌心之中。
艳红的双唇微微颤抖,从牙缝中挤出了一句话来,“这是谁干的!?给本宫查,一旦查明此人,给本宫廷杖五百。”
“主子您看!”芳姑倏地在破碎的佛龛角落中,瞧见了一方锦帕,她忙不
迭地举步上前,将帕子捡了起来,双手奉到了淑贵太妃的面前,“老奴瞧着这帕子眼熟的很,莫不是……”
“萧!奕!欢!”淑贵太妃一字一顿地喊出了“萧奕欢”三个字。
“本宫以为,她怎会如此好心,赠与本宫法照禅师亲手雕绘的佛像,没想到,这尊泥菩萨,还真就是那个意思,想要让本宫自身难保啊!”淑贵太妃咬牙切齿地说。
“主子,这其中会不会有诈啊?”芳姑似乎瞧出了什么,压了压没心,提醒道:“这尊菩萨像既是王妃送的,她又怎会将其砸碎,又偏偏这么不小心,还在这里留下了证据。”
闻言,淑贵太妃的怒火熄了几分,她眉心扭成了麻花状,静默了片刻,芳姑虽说得的确没有错,她没有必要用如此迂回的法子,来诅咒自个儿,她若是当真心怀叵测,大可以不送这尊佛像,又没有必要如此费事,将这尊佛像当做寿礼,然后在将其砸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