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心里一阵纠结迷茫的时候,卓郝从身边人那接过一个做工精致小巧的荷包,绣工很好,看着像是湘绣。
只是,那上面绣的图案实在诡异的很,竟然是一只被挖了眼睛的鸳鸯。
卓郝反手一甩,将那荷包摔在了邵阿姨跟前,语气森寒的问她:“给你这个东西的人,有没有告诉过你,这东西其实可以用在任何人身上?”
我想起卓郝在回来之前,曾经让人在我病房里搜索检查,看来,这就是那个在病房里被搜出来的东西了。卓郝好像是很懂得这玩意儿的样子,但我实在是一点眉目都看不出来。
邵阿姨跪在地上,身体微微颤抖着,她咽了咽口水,那双染了风霜却仍旧美丽的双眼中有过犹豫,但是最终,她闭了闭眼,还是把看上去都到了嘴边的话咽回了肚子里。
卓郝怒极反笑,不再理会她,直接跟手底下的人吩咐说:“做个一模一样的,送到她儿子那里去。”
我心头微沉,卓郝做出这样的决定,对我来说并不意外,要想从邵阿姨这里问出点线索来,最好也最适合的把柄,就只有邵立城了。
我没有在这个时候选择阻拦卓郝,虽说邵立城的确无辜,但是我就活该被算计被陷害,到现在都还被人玩弄于鼓掌之中了么?
做人可以良善,却不能蠢到替要杀你的人挡刀。
“不要!求你不要!”
邵阿姨果然还是最在乎她的儿子,卓郝话音还没落下,她就猛地扑上来想要抱住被卓郝吩咐了的那人的腿,想要阻止那人离开这间病房。
但是她一个普通中年女人,哪里有可能会拦得住卓郝身边这些属下,那人几乎都没用什么力气,邵阿姨就被她踢开了一米多远。
邵阿姨被那一下踢得有些重,她竭尽全力爬到我脚边,抱着我的脚踝连声哀求起来。
“张小姐,张小姐!不要这样,不要对我儿子下手,我求你们了,求求你们了!”
我脚边的这个中年女人脸上涕泪横流,头发散乱,衣服上还沾着地上的灰尘,和当初我第一眼看到的那个矜持优雅的邵晓兰简直就是云泥之别。
我蹲了下去,抬起邵阿姨的下巴,面无表情的对她说:“邵阿姨,不是我不想帮你,而是你在害我。”
邵阿姨哭着对我说:“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可是我儿子是无辜的啊!”
我忽然就很想笑,你儿子无辜,你们都无辜,那我呢,被你们一次次算计的我呢?
我放缓了语速,一字一顿咬着牙问她:“那我就不无辜了?邵阿姨,我没有害过你,也没有害过你儿子吧?你又为什么要来害我呢?”
“我……”邵阿姨被我问的哑口无言,支吾了半天才说,“有人,有人说能救我儿子。”
这个答案实在是没什么意外,以至于我都有种“果然是这样”的感觉了。
卓郝立刻问她:“是谁?”
“我不知道。”邵阿姨的眼神里透出一股极端的疲惫和迷茫,就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漂来的稻草,可是她不知道这稻草是从哪里来的,也不知道这稻草是不是真的能救她。
其实,我看得
出,就连她现在的这种坦白,也只是在权衡利弊后的一种无奈妥协。她要是说了真话,邵立城可能会没救,但是她如果坚持不说,那邵立城恐怕就活不过今天。
根据邵阿姨所说,那个神秘人来找她的时候,是在庄辰点魂灯受伤后的第二天上午。
很值得注意的古怪之处是,那个人明明是堂而皇之的走进了病房里,但是病房里除了邵阿姨之外的所有人,都不记得有这么一个人进来过。
就连和他当面沟通说过话的邵阿姨,在事后也想不起来那个人到底长什么样子,甚至连那人说话的声音都记不起来了。
唯一的线索就是那人留下的绣了挖眼鸳鸯的荷包。
那人告诉邵阿姨,要把这个荷包放到我的床底下,正对着我脑袋的位置,之后她就什么事情都不用管了,他会找个时间来救邵立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