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晚上，河面上看不清楚，我又不怎么会划船，只能让它顺着河水流，等明一早便送你回去，你打算回哪里去？”

“你以为长孙王朝的女子皆是你想的那样娇羞？我若是如此，一早便不会在你这小舟里待了。”苏子曦说罢一把拿过清舟的酒囊仰头喝下一口，倒不是为了证明自己也豪爽，而是清舟的那句活得本就痛苦，再加上这点儿痛苦又算得了什么。如今她受的这些苦又算得了什么！

“那你的意思是想一直在我这舟里待了？”清舟拿回酒囊藏在身后，挑眉看向苏子曦。这丫头果然是个不怕事儿的，又是落水又是喝酒的，也不怕将来落下一身的毛病。

“你既已猜到又何必再问。”苏子曦回到，虽对这清舟不甚了解，但她知道他不会伤害她，重生一世她很少再看错一个人。而这个清舟只怕和她一样背负着许多秘密，身份不简单自不必说。

“就不怕我出卖你把你交给那些刺客好领赏钱？”清舟好笑道，黝黑的眸子盯着苏子曦，连眉眼都带着笑意。第一次他对一个人如此感兴趣，这样的感觉简直是莫名其妙。

“捉我的刺客都是些亡命之徒，能有多少赏钱给你？你

又不是傻子，到时候只怕赏钱没拿到，命也跟着我一起丢了。”

“说得好像也很对，我既救了你，打算如何回报于我。你若是不早些报答我，只怕我是没命等你了。”清舟笑道。

“苏子曦，我叫苏子曦。”苏子曦对上清舟的视线说道，紧紧的盯着他。

清舟眸中笑意又多了几分，道：“原来你叫这个名字。温暖的温，子曰的子，洛神的洛，倒是个好名字。”

“你说什么？”苏子曦眸色一紧，忽然一下抓住清舟的手，这段话好生熟悉，是她在那个奇怪的梦里听过的话。

清舟见苏子曦突然紧紧捉住他的手，仿佛是不害怕他浑身正在渗出血一般，从小到大，他的这个毛病除了他的亲娘，其他知晓的人都害怕，都视他为怪物。也许他会对她这么好奇，是她不仅不害怕他，还把他当做平常人一般看待罢了。没有同情，亦没有害怕厌恶。

“我在说你的名字，莫不是我猜对了你名字的那几个字儿，倒不必如此激动。”清舟笑着收回自己的手。

苏子曦这才意识到自己僭越了，收回手来，道：“没什么。”

愣愣神，苏子曦不再言语。当她说出她的名字时，清舟没有半点

儿的反应，这说明他才刚来长孙王朝，又正巧在柔城水道上，对她来柔城调查一事根本不知道。

幸好这清舟没有进柔城，不然他这身子不用等冬天的来临，不过二日便可离世。

但既然在柔城外都没事，那说明问题只能是出现在柔城里。这下子都是把搜查范围给缩小了些。

而清舟全身上下都是谜团，她没有兴趣去了解，也不会过问太多。因为他和她之间不会有什么利益的冲突，清舟更像是来这里等死的，垂死之人，大抵都不愿再受什么束缚，都想活得恣意一些。

可是那样妖艳的红，那样温润中带着不羁的笑容，苏子曦想她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清舟见苏子曦没有在说话的意思，看着船外升起的月亮，拿出羌笛缓缓吹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