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子曦听着长孙西楚的话只觉得越发的好笑,其他人说这些话她也许都信了,可长孙西楚她是如何都不会相信。她已被他骗过一世,又岂会再被这骗子中的绝顶高手再骗上一次。
“六皇子说笑了,你的自信又岂是常人能比。子曦和六皇子比不过是小巫见大巫了。听说西妃乃是江南之人,六皇子此去见一见自己母妃的故居也是好的。”
长孙西楚冷冷的脸颊忽然浮现出一抹笑容,而那笑仿佛是冷到了骨子里。母妃……
苏子曦见长孙西楚望向远方,一手推开长孙西楚,脚蹭着马肚子借力便欲跳下去。
长孙西楚连看也不看一眼,长手一伸便将苏子曦给抱了回来,固定在马背上。
“本皇子到底是要比你多吃几年的米,你这点转移注意力的小把戏到底还不够火候。”长孙西楚冷冷道,他若是如此容易被唬弄过去,又岂会活到现在暗中达到如今的地步。
苏子曦终是动怒,气得脸通红。她便是死也不愿意和他待在一起,和他相处的着每一刻,她都觉得仿佛在凌迟一般。
长孙惟长得本就像长孙西楚,她只要一看到他便会想起惟儿那张被水泡变形了脸。他如何,如何还能如此残忍的骗她这么久,如何能如此虚伪绝情。
苏子曦越想越恨,几乎已经弄不清眼前的人并不是前世的长孙西楚,一口朝他紧握缰绳的手咬下去。
长孙西楚**一声,终究是不发一言,任由她咬了去。只见前方,远山如黛,越发衬托出残阳的绚烂。
血腥之味在口腔之中漫散开来,苏子曦怔怔的看着近在咫尺的手,这是长孙西楚的手。
苏子曦猛然回过神来,立即松开嘴,坐直身子,急忙用衣袖拭去嘴角残血,可嘴中那股血腥之味一直散不去。
今生的长孙西楚毕竟不是前世的长孙西楚,苏子曦忽然对自己说道。可是,无论欠下的债,无论前世今生都得偿还,不死不休!
"不想再跳下去了?”长孙西楚问道,冷冷的声音飘过苏子曦耳旁,没有一丝痛苦。苏子曦抬眼看着那仍旧紧紧单抓着缰绳的手,手背上有二排深深的牙齿印,几乎是要将肉给生生咬下来。但他却是没有感到一般,或是强装做没有感觉到。这么深的印子,怎么可能会不疼。但她总有一天,会让他比这疼上成百上千倍,疼到他跪地求饶!
见苏子曦不说话,长孙西楚又道,仿佛是自言自语一般:“我其实也并不想救你,但我说过你是皇上派去柔城的使者,若是你出了什么事,我和七皇子
还有毕凛将军必然受罚。身为皇子即便是受罚又能罚到哪里去,可父皇喜怒无常,毕凛将军可就不好说了。你跳下去之前,总得为毕凛将军想一想。听说,在法安寺的时候,毕凛将军无形之中帮了苏二小姐不小的忙。”
苏子曦心头一怔,若是长孙西楚不想让她跳下去,她又怎会跳得下去。可他为何又要这样解释一番。
冷笑道:“六皇子知道的可当真多,连法安寺的这些闲碎杂言都有兴趣去听。但若是说惩罚,只怕七皇子高枕无忧,你面对的却是和毕凛一模一样。六皇子又何必如此自欺欺人,有些东西,不是骗骗自己就会变成自以为的那个模样。”
苏子曦话音一落,长孙西楚扬起马**在马臀上,顿时那枣红马像是不要命一般,几乎是飞一般奔跑起来。
苏子曦强压下喉间尖叫,紧紧抓住马缰另一头稳住平衡。嫁给长孙西楚六年,即便是被他骗了六年,但那时她是真心爱着他的,对他又岂会没有一丁点儿真正的了解。而西妃便是长孙西楚心头不能提的禁忌之一。
一路狂奔,终是跑完那条长长的坦坷小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