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杖落地的声音清晰可闻，一下又一下。

老夫人一巴掌啪在苏缙毓脸上，清脆的声音此刻在空中反复回荡。

“虎毒尚且不食子啊，你怎么下得了手！丞相府百年名声难道真的要败落在你的手里！他日黄泉之下，你怎生对得起苏家的列祖列宗！你是个父亲，苏缙毓你难道还不明白何为人之父亲！你这个逆子，当真是要气死我才甘心。”

苏缙毓垂眸看向手中匕首，还滴着鲜血，这上面的血是苏子曦的。

苏缙毓手一松，那匕首瞬间落在地上。他刚才差一点儿就杀了她，但是她让惜儿伤心了！惜儿应该是笑语嫣然，明若春风的。他记忆中的惜儿永远会甜甜的拉着他的手说：“衡哥哥，下次一定一定还要带惜儿出去玩。对了，不要再忘记带银子。”

老夫人气得浑身发抖，手中拐杖敲着地面啪啪作响，怒道：“你还要为这个女人沉迷多久，她的心里根本就没有你，你难道还不明白！曦儿是你的亲生女儿，她的血难道还不能让你清醒！自古红颜多祸水，当初我真应该狠下心让你毁了婚约不娶她进门！苏缙毓，你该醒一醒了！我还能活多久，还能提醒你这个不

孝子多久！这些年来，你回家回过几次！丞相府的百年基业，你当真要为这个女人毁掉？值得吗！你忘记祖训了！”

老夫人越说越激动，这些年来她也的确忍得够久。长孙惜身为丞相府正室，未能生下嫡子，这本身已是大罪过。更何谈因一个早夭的女儿不管世事忧郁寡情这么久年，从未替丞相府的将来打算过。这样的儿媳，哪怕身份再尊贵，丞相府也不稀罕。

况且苏子曦不仅仅是苏家子孙，更是太后亲封宜人，甚至被皇上指派去查柔城之事。若是她现在有个三长二短，苏缙毓再怎么受皇上器重，权势再大，到底也会因此生出些许君主嫌隙。这于丞相府不利，更是于天下百姓不利。他为官几十载怎会不明白个中道理，到底是为长孙惜迷了心智！

“衡道自是未忘记祖训。”苏缙毓擦去脸上渐渐干涸的血，“但惜儿不是红颜祸水，她是儿子心之所爱，娘不应该这样说她。”

“况且，心术不正之人，如何能够做出利国利民之事。苏子曦如何能查出柔城之事，造福一方百姓？”

“你啊！”老夫人气得连连叹气，苏缙毓的脾气当真是像足了他爹，认定了的

事，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快去把太医请来，给二小姐看看胳膊。这即将启程去柔城，身上有伤怎么行。”老夫人看着苏子曦胳膊上被血染红的白布，眉头紧皱。

“你这个做娘的，怎么女儿受伤了一点反应都没有，曦儿到底是不是你亲生的！”老夫人见青姨娘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瞬间又怒道。这一个个都不是省心的，当爹的不像当爹的，做娘的不像做娘的。

青姨娘见状，连忙隐藏起嘴角的笑意，心疼道：“我这不见曦儿受伤被吓坏了。”说罢，青姨娘便向苏子曦走去。

苏子曦眉头一蹙，向凌星使了个眼色。

凌星会意，忍住身上的痛楚，走过去一把扑在青姨娘身上道：“姨娘啊，奴婢的身上也好疼，你给我也瞧瞧呗。”

长孙惜在苏缙毓向苏子曦刺去的时候便一直盯着她，为什么看到苏子曦受伤了，她竟然会觉得心好痛。明明苏子曦伤害了她的璧汐，可为何心如刀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