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人性

“獠，为何发狂？”苍老的声音来源于凶兽獠夭所在的冰池后方，只见一位神情暗淡、头发花白、老眼凹陷的老头缓缓走了过来。

冰池下的獠夭听到他的疑问，非但没有好转，反尔如火上浇油一般更为狂暴三分。“嗷。”

来者，正是图书馆的馆长。从凯蒂学院创始初期他就一直守护着图书馆是一个忘记了年龄的神秘存在。但事实上他守护的真的是图书馆吗？

图书馆馆长绕过獠夭所在的冰池，来到前飘雪狐女王冰玉面前慈祥道：“小玉，我们又见面了。”

“你是？”前飘雪狐女王冰玉对前面的糟老头似乎一点印象也没有。

图书馆馆长眯眯眼睛，劝告道。“獠身上的禁制不解开，你是伤不了他的，更何况你无心取他性命。快点走吧！”

“谁说的！”语气强硬无比，冰玉反驳道。“为了夺走他的生命我连惜寒权杖都带来了，难道你认为我没有能力？”冰玉因图书馆馆长无心的一句话激怒了她埋藏在心中千百年的情怨。她深深呼吸，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流血不止的伤口封住。目光冰冷冰冷瑟瑟的寒光纠集于冰池中惜寒权杖之上。

“吱”惜寒权杖原本断裂处叮吟一声，在它即将断裂落下的瞬间，前飘雪狐女王冰玉一把将它握在手中。“发泄的对象就在你眼前，冲我来吧！獠。”冰玉回身，权杖举天，与在冰之广场上一样；苍白的玉手凝上了层层白霜、温润的鲜血饥喝地被惜寒权杖摄取；只见冰池四周顿时幻化十二位冰雕少女，她们举目望天，神情各不相同，一位位冰雕少女手中，拿着如刃、如剑、如戟、如枪的各色兵器。

“妖姬望天。”

“吆……”獠夭回复了冰玉。一头样貌七分相似獠夭但狂暴程度更胜于獠夭的巨大生灵从遮挡月夜的结界顶端垂直坠下。不，应该说是“扑”了下来，毫无怜悯之心。

馆长老头叹气一声，说道：“之所以被世人唤为‘凶兽’，是因为你无法克制情感，让它膨胀之后又肆无忌惮地宣泄，众多你所造成的后果则由眷恋你的人一并承担……”

“轰。傲。”

生灵被前飘雪狐女王周围十二位冰雕少女合力一击反弹回去，狂叫一声，又改变方向朝馆长老头死命扑来。

“还没玩够么，獠！”强大的威压带着震耳欲聋的吼叫激荡了整个神**园。无数枯枝败叶、残花碎石应声而起在空中化作尘埃模糊视线，但视死如归的凶兽生灵已奔至馆长老头面前，亮起倒勾的狼爪，直接横削过来。图书馆馆长倒退一步，然后纵身跃起，一手贴住生灵的眉心，未等凶兽生灵有所反映，掌心一道白光直入其脑髓，“噼里啪啦”一声，凶兽生灵体内涌射数道白芒。白芒速度扩张，生灵转眼被其包裹“咝咝咝”好像水珠滴落在火热火热的烙铁上一样，生灵被蒸发了。

见到此般触目惊心的

画面冰玉终于想了起来，她刚开口说出一字：“贤……”却被突如其来剧烈的震动惹得身形一晃，等她稳住身子前方冰池顷刻塌陷。一只满布钢毛、庞大无比的手掌从冰池底下冒出，手腕处，玄链纠缠着，发出“嗖嗖”声，它直接抓住了冰玉。冰池边那十二位冰雕少女顿时停下动作，她们都不敢轻举妄动，纷纷倒退几步。

将冰玉抓在手掌中的不是凶兽獠夭又会是谁？

凶兽獠夭已经不再狂吼，冰冷的手掌在接触冰玉那一刻保持平静。

维时不长，只听前飘雪狐女王冰玉一声凄烈惨叫，娇弱的身子随之被其抛向天空，重重撞在天空中“黑夜的结界”上。忽然，又一只硕大无、比令人毛骨悚然的钢爪腾出地面。苍白的钢爪仿佛迫不及待，想要撕碎整个世界。裂纹、沟壑、粉尘、碎冰之间，不时传来玄链与玄链摩擦所产生的刺耳噪声。“哗”冰池底下那足以吞下龙兽的血盆大口与狰狞恐怖的碎心獠牙终于现世。一双怒气冲天、青光难敛、无理天下苍生并藐视世间万物的瞳孔扩大数倍。它抬起头欲将跌落的冰玉，活活吞下。

馆长老头岂能放任它胡作非为。他身形一抹只留下冰玉的残影被凶兽獠夭一口咬散，十二位冰雕少女如接到命令，同时向凶兽獠夭狞恶的头颅与寒伤的钢爪发起猛烈进攻。

“它受了什么刺激？”回到原地，馆长老头放下冰玉问道。

冰玉喘息着，好不容易才稳住砰砰乱跳的心，她没有想到獠夭竟会如此无情……几分憔悴，冰玉利用惜寒权杖撑起身子，面对馆长老头她表情不变，未答反问道：“獠说的‘蛋’是怎么回事？她…难道还活着？”

“蛋？……原来如此。”冰玉的问题，让馆长老头明白了獠夭为何勃然大怒，并把苗头指向冰玉。

“正所谓‘期望越大失望越大’，疑问积压千年若不能解开它只会使人越陷越深……遗忘千年的记忆在一瞬间燃起火焰，又在一瞬间凝成冰霜，问世间…何人…能够承受得了？好了，小玉，命令她们停下来吧，老夫有一些话要告诉你们。因为你们都是当事人，有权知道。”馆长老头撇过头手指獠夭剧烈晃动的脑袋。眼睛里，十二位冰雕少女如天使般翩翩起舞，她们的攻击却如同花拳绣腿对于獠夭丝毫不起作用。凶兽獠夭身上的玄链可吸收天地间所有微粒元并将其转化为凯蒂学院外围结界的一部分。凶兽獠夭因它失去力量，反抗无效、挣扎无效，最后只有孤孤**沉睡于神**园千百年。若不是赤天冥吵醒它、 若不是“蛋”所带来“期望”与“失望”触发了它冰封千年的“情感”，它根本就不会癜狂。

“时间的钟摆回到千年以前，似如今日啊……獠。让我来告诉你。”

悠长的故事朗朗忆道，神**园的寂静以成为它独演的境意。冰雕少女们逐渐减缓攻击平率，待故事接近尾

声时她们已浑然身临其境、陶醉于千娇百媚的迷色当中，悲愤、同情、嫉妒、羡慕、欢快、焦急，种种神情在容貌栩栩如生的冰雕少女们脸上，描绘得惟妙惟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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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枫，若颖怎么样？回答我。”

“你不用当心，她是我女儿，没有十足把握我怎么会放任她不管呢！对了那小子你见过，刚才窥视灵翼堂天的是你没错吧？不过正巧，因为你的那一丝波动，我才发现特兰迪威尔那老家伙想让他释放‘厄运诅咒’的咒力。呵呵，我顺便帮他解除了一道的‘咒’，没想到……效果相当不错。之前我见过他，在第一次见到他时我就发现了那个‘咒’，确切说应该是封印，如果封印解除比我更兴奋的人应该只有你了！”

“我可没你那么坏心眼。不过那道封印我解不了，所以没动它。”

“我就猜到了。现在，那孩子是史无前列的‘人’，被你看中并系上‘夜魂结’他不是我纳兰堂枫未来的女婿又会是谁？哎，那道‘封印’解是解了，可更大的麻烦还在后头。我们必须赶快想办法让他恢复‘原形’，否则若颖知道会恨我一辈子的……”

“他怎么了？”

“喔，没什么，解他‘封印’时我顺便把夜魂结送给了他。你不会介意吧？”

“别拐弯抹角，他怎么样了，说。”

“原来你不关心‘夜魂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