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457024年1月,春。
璨旭
雨微却也淅淅沥沥地闹得甚欢。
依然是那风格雅致的小木屋。
主人在檐下听雨品茶,诡异的是他点了一支蜡烛,一支贫苦人家才用的蜡烛。
我过去,挥退了伴行而来的随从。
“司教,为何白日点烛?”
他悠然地吹着热茶,含笑道:“人心黑暗,世道黑暗,故点一烛以为他人照明。”他睁开眯着的眼,抬头看我且笑道:“遂王说笑了,机缘早不是司教已经很多年了,称祭渊为司教,这不是在取笑祭渊么?来,咱们坐下谈。”
我在茶案侧坐下,面前早已摆好了犹飘着余香的热茶,这茶并不是我来的时候倒的,而是一早就准后备好了的。我看向他:“你知道我来?”
他手中的茶似乎还很烫口,于是他又呼呼:“王出走,西卫北卫落狱,想来,遂王登基的事宜也该准备得差不多了,来找我也该是这几天的事了。所以这几天我都足不出户,专门泡了你最爱喝的龙井等你。”
他依旧温善地笑着,让我摸不清底细。
“先生倒明白得很,我想请问先生,现在的我可有那能力登基为帝了么?”
他浅浅地笑着,将茶放在膝上,道:“足矣。”
我冷笑:“九年前先生说我无能登帝,如今倒变口得快。”
他依然微笑:“那是因为护崽的母狮把小狮丢出了悬崖啊。”
我不理会他温和却带有点讽刺的语言,从怀里掏出准备好的
假圣谕,摆在他面前:“请先生过过目,告诉璨旭文法中是否还有纰漏。”
他连看都不看,而是淡定地看着我,呷了一口茶。他吹吹茶叶,道:“遂王是想请祭渊来宣读这份谕诏么?”
“先生德高望重,门徒万千,璨旭实在想不出由谁来宣读的好。”德高望重,门徒万千——人在野,却还是能影响甚重!那人出走之后,再没人可以宣读**谕诏,思来想去,就前司教最有资格宣读!
他淡笑道:“若祭渊不从,遂王是否会立即关了我这个小书院?”
我也笑道:“圣术学院乃尤楼境内学院之首,璨旭何德何能来关它?只不过,我带了几个护卫过来。”
他笑道:“那我得答应了,我可不像英年早逝。不过,我允遂王此事,遂王可否应祭渊三个请求?”
“尽力而为。”
“遂王够爽快!第一,我要遂王放过三个人,祭渊以命担保这三人永不会威胁到遂王的帝位。”
“哪三人?”
“第一个,北卫纷雪。北卫不过是个医师罢了,能文却不能武,不会伤到遂王半分的。另外,她的情人是尤楼第一首富,遂王可不必与首富结仇啊,动摇了尤楼的经济命脉,又免不了百姓受苦了。不如放了北卫,赐婚于天涯,这样既可拉拢首富,又可保证北卫不反,两全齐美,遂王何乐而不为?”
“可以。”
“第二个,西卫幻舞。西卫时四卫中能力最强的人,于王也是忠心不改。王有令她不
得伤你半分,并保你永坐帝位,那她定会照做。西卫时幻离一族最后幸存的人了,也是小世子母族的组后一人了,希望遂王能看在王妃、小世子的面子上,放过她。”
“西卫能力最强,先生要我该如何待她呢?”
“给她皇亲国戚的名号,好好待她。若遂王不放心,可废去她一身功力,只是,遂王忍心伤王妃的妹妹么?”
“……不忍。”
“我可不知他人如何看西卫,但我知道西卫本性娇纵,却也有女子的敏感在内,她待小世子如己出,遂王可放心将小世子交由她教养,假以时日,西卫一定软化。”
“……可行。”
“第三个,”他停了一下,“祭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