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诚罚你了还是打你了?”叶晞看着竟敢不听他话的阿阮,脸色愈发yīn沉。
阿阮用力摇头。
“那小哑巴你……”叶晞盯着她红肿的双眼,用指腹轻轻搓上她的眼角,明显温热于雨水的触觉令他不悦更令他费解,“哭什么?”
“奴没有哭。”阿阮忙低下头用湿漉漉的手背再次用力搓了搓双眼,抬起头来时又冲叶晞笑了起来。
饶是如此,还是有泪水不断自她眼角溢出,全然不受她自控。
叶晞眉心拧紧得两颥隐隐生疼,他从未安慰过人,他只觉阿阮这般模样搅得他心烦意乱的,不知如何才能让她不哭了。
忽尔,他转身朝东屋走去。
阿阮还以为自己招惹他生气了,愈发用力地用手背搓眼睛。
然而非但徒劳,眼泪反而愈流愈甚。
怎么办……她如今该怎么办才好……?
须臾,叶晞从东屋出来,手里拿着一只色泽陈旧的线轴,他再次来到阿阮面前,一把抓过她的手,将这只线轴放到她手心里。
“小哑巴,我给你做纸鸢,你想要几只我都给你做。”叶晞一脸认真且真诚,“待过几日天晴好了,你就可以在院子里放纸鸢了。”
“你不要哭了。”叶晞想了想,又道,“你不准哭了。”
阿阮抓着叶晞硬塞到她手心里来的线轴,用力点点头,在他笨拙的宽慰中,她终是止住了眼泪。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这只线轴是叶晞收了整整十三年的宝贝。
他当初烧掉了他亲手做的所有纸鸢,留下的唯有这一个线轴。
三年前荣亲王将他带至禁苑生活,他从曾经他生活了整整十五年的地方带走的东西也唯有这一个线轴。
纸鸢于他而言,是他遥不可及且唯一的梦。
他触不及,但小哑巴可以。
他不久之后便会死去,但小哑巴可以活下去,嫁人,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