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朝中内外谁人不知一月前信陵侯府的长公子在荣亲王府被废了右手, 虽没有整只手都被砍了,可那手腕被□□生生穿过,即便日后伤口愈合, 也再不能像从前那般, 听闻前去为其诊治的太医说,小侯爷那右手日后怕是握笔都会有些困难,这不就等同于废了吗?
而谁人又不知信陵侯在一众儿女中文之一路最看好的便是自己这个嫡长子, 听闻陵小侯爷今年可是要参加科考的,如今却是被废了右手, 这还如何参加科考?
这些日子来信陵侯没少往楚帝跟前递折子,要求严惩荣亲王,但单就荣亲王伤了秦霁手腕一事并不足以受到严惩,最后楚帝是罚其禁足府中思过一个月, 昨日荣亲王才得以解禁,是以昨今两日才能来参加宫宴。
然而这惩罚对信陵侯来说远远不足以抵过秦霁等同于废了的右手,只是楚帝圣命如此,他不得不服。
他虽然致力于搜罗荣亲王以往的过失乃至罪行好罗织罪名将其定罪,届时任他是圣上亲胞弟,罪证俱在,纵是不能将他置之死地,圣上也不可能再护着他,他必将跌入泥潭,任他人踩踏。
可信陵侯计划是好,但任他如何网罗消息,收到的都不过是荣亲王一些根本不足以被定罪的小过失而已,这让他根本无法将荣亲王置之死地。
对荣亲王,信陵侯如今是恨不得寝其皮饮其血,才好为其嫡长子报仇,可他又不能违抗皇命,□□之事他盛怒之下并非没有想过,只是这般事情若当真做了,总会有败露的一天,他不能拿信陵侯府上下的性命来做赌注。
而不能让荣亲王受到应有的惩罚,信陵侯如何也咽不下这口气,今日朝贺之前在大殿外相见时他便险些拔了殿外侍卫的佩刀,最后他还是生生压住了心中怒火,但这会儿眼见荣亲王离席,信陵侯是再坐不住,当即便跟了出去。
自有好事之人想跟出去一瞧究竟,但眼下正是圣宴,谁人也没有荣亲王与信陵侯那般公然离席的胆子,只能于心中做猜想。
信陵侯确实是有些醉了,自入席开始他便一直盯着好端端的荣亲王,想着自家嫡长子那被废的右手,他qiáng忍着上前也废了荣亲王一臂的冲动,以致烈酒喝了一杯又一杯。
现下由寒风一chuī,非但没能清醒上半分,反是脸膛通红,酒意更浓醉意更深,只见他看着走在前边不远处的荣亲王,一声招呼也不打便冲上前去,伸出勾起的手就朝其狠狠招呼而去!
荣亲王好似并未察觉自己身后的动静似的,头也不回,冷静如斯。
信陵侯双手带起的风拂动荣亲王的发梢,眼见他的双手就要拧上荣亲王的脑袋,不知何处凭空出现一名黑衣人,无需兵器,徒手轻而易举地挡住了信陵侯尽是杀意的攻击。
但见这黑衣人来若无影,面戴青铜面具,一袭窄袖黑衣,背上背着长剑,右手手背上绘着一个墨绿色的古老图腾,似螣蛇又似蛟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