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线指挥所,索兹曼还不知道他的私人佳酿已经全报废了,还在与手下的前线指挥官们商定进攻计划。
“农场已经是他们的最后据点,这几天侦察兵报告被遗忘者正在抓紧时间修筑防御工事,从污染者大厅调来的预备部队也在集结。”副官在地图前做了简单的敌情汇报。
索兹曼明白突袭战的胜算就是保持进攻势头,但是前线的进展明显比一开始放缓了许多,看样子被遗忘者打算拖时间好加固农场的防御。就在这时,不幸的消息终于到了,通讯兵报告,昨天晚上后方的许多补给点站都遭到的袭击,而且是远程暴风雪。
上校一听心“咯噔”一下,担心他的那点陈酿,不过又一想:补给点那么多,总不能倒霉到偏偏打住藏酒的那个吧?于是清理了下思绪挥手让通讯兵出去。
“混蛋!”索兹曼发火了,“超视距暴风雪!引导的潜行者不好找就算了,连个再显眼不过的暴风雪阵地都找不到吗!你们连半个字都没提过!”
这还是索兹曼不知道他的美酒也报销的事情,听说晚上副官告诉他之后,他气得大喊:“军情七处那帮废物应该全部被吊死才对!该死的!”由此他的同僚总结出:爱打闪电战的家伙脾气和他的战术一样火暴。
因为法拉米尔没有保护好上校的美酒,于是被认为不适合干后勤工作,最终调到了前线当步兵。进行一些基本的训练后就被派上战场。距离农场只有不到半天的路程,但是就是打不过去,被遗忘者们的抵抗异常激烈。担心自己小命保不住,法拉米尔赶紧写了一封信并且连带勋章一起寄了回去。
不出预料,在被遗忘者眼看撑不下去的时候,索兹曼的指挥所里果然迎来了客人。污染者军队的参谋以及他的副官。
入夜,索兹曼和指挥员们身着戎装,站在布置好的商议桌前等待着即将到来的客人。帐外正下着小雨,人们正在怀疑雨水会不会把被遗忘者身上的防腐剂冲掉。不一会,两个佝偻的身影出现在人类的面前,帐内的温度好象顿时降低了许多。
“你好,索兹曼指挥官。”身穿勇士服的被遗忘者巫师先开了口,声音只能说有点象刮盘子,给人很不舒服。
索兹曼点点头,示意请坐,但眉宇间透露出了都是对眼前家伙的厌恶。
“我对您执着的战术风格感到钦佩,也对您敢于派士兵来送死的勇气表示赞赏…”巫师刚坐下便对上校说。
“呵呵~”索兹曼面带笑意的对巫师说,“我想你们的指挥官派你来并不是要说这些废话吧。不知道丢了阿拉希…在幽暗城的那个女人会怎么想呢?”很明显他在说被遗忘者的女王希尔瓦娜斯。
巫师也笑了起来,虽然他笑的样子实在不怎么样,“陛下当然会很生气,不过这种情况到现在还没发生过…”
“那就从我这里破个例吧!”索兹曼打断了他的话,“直接谈正题,你们的指挥官有什么想说的吗?”
“呵呵,看来长官的性子和战术一样急。”巫师从怀中掏出一张还算不那么恶心的羊皮纸,推到他面前,上面是用亡灵和人类两种文字写的议和条款,“阿拉希这个地方所能提供的资源恐怕现在远远干不上战争已消耗的,与其这样无休止的继续争夺下去,我们觉得还不如去做些更有意义的事情,想必长官早已明白这点。”
索兹曼和他的指挥员们拿过协议看了看,大致意思是要把阿拉希三七分成,也就是说如果答应的话索兹曼还要把军队后撤一段距离,这显然是不能接受的。
“你觉得你们被遗忘者现在有资本来和我讨价还价么?要签协议当然可以,幽暗城的军队从此撤出阿拉希,这是联盟的领地,永远不能再回来!”其实索兹曼压根没打算议和,他之所以浪费时间来和被遗忘者谈判完全是将计就计,前线的进攻部署早已完毕,预定在午夜发起进攻,但目的并不是打破被遗忘者在农场的最后防线,而是占领农场东面的高地。前些日子部队进攻看似没有头脑,实际上是麻痹了敌人,甚至连他身边的指挥员们都骗了。
与此同时的联军前线,各个分队的军士们正在整理队伍,准备在午夜发起对农场东面高地的进攻,以贯彻索兹曼的战术思想。法拉米尔看着身边全副武装的战友,心里开始紧张起来,刚来前线没多久就被派来打硬仗,不过倒是发了一身还说得过去的装备,一套步兵扳甲和钢盾长剑。
“兄弟们,这次行动的目标是占领农场东面的高地,废话我不想说太多,打赢了我们争取回家过年!要提醒的一点是,这次行动我们要有多诡秘就多诡秘,靠近敌人阵地前不要发出任何声音,冲锋也要安静,不要喊任何口号!胜利属于我们!”统领前锋的士官长对手下的士兵下达的命令,然后拔剑指着被遗忘者的方向,“行动!”
联军凑集的四千步兵依靠夜色的掩护,悄悄的前出阵地靠着山
脚向高地的方向进军,夜晚的雨声正好掩盖了士兵们的脚步。同时一时间,联军的骑兵从大陆开始发动进攻,规模并不大,为的是吸引敌人注意力。索兹曼此时正在与巫师讨价还价,做出一副竭力想协议停火并想多占些便宜的样子。
法拉米尔同身边的战友一样,躬着身子小跑,任凭雨水打湿自己的盔甲,心里还不断回忆着姐姐所教过的法术和剑法。
“嘘~”带领第一队的军士举起了右手示意部队停止前进,士兵们立刻蹲在草丛中,前方的小丘上站着一个被遗忘者的岗哨。军士举起两个指头,然后握拳挥向那个岗哨。两名步兵上前架起强弩,没有丝毫多余动作,麻利的解决了那个岗哨。统帅先锋团的士官长拔出长剑,向前一挥,全副武装的士兵便向被遗忘者的防线压了过去。
第一个跃上被遗忘者阵地的军事比较倒霉,和一个巡逻的家伙撞上了,在双方都愣了一秒后,军士果断的挥剑砍倒了他。之后前几队步兵便蜂拥着跃过防线杀了进去,很快被遗忘者阵地上就响起了警报。
法拉米尔跟随第六队跃过了阵地,他先顶起了盾牌,然后抽出剑准备与敌人开战,结果半天连一个人都没过来,于是从盾牌边望去,阵地前沿已经清理干净了。
“喂!那个士兵,别发呆!前进!”一位下士发现了他,对他喊道。
法拉米尔扶好头盔,随着队友冲了上去。
“前三队,向东搜寻;六七队去找指挥所…”士官长下达了命令。
“我不能给姐姐丢人,不能丢人…”法拉米尔调整了下呼吸,沿着坑道向里面冲去,很快就遇到了一个轻装的被遗忘者。
“%¥·#¥#~!”被遗忘者嘴里咕噜着亡灵语挥着单刀飞身砍了过来。
法拉米尔侧身闪过,顶着盾牌狠狠一撞,紧跟上去挥剑砍下,但被挡了下来。然后旁边的战友路过补了一剑。如果杀已经死了一次的人也算杀人的话,法拉米尔还是第一次。
“看来被遗忘这还真没想到我们会打这里,把他们的指挥官给我找出来!”士官长面对零零散散的敌人心理实在不痛快。
“看!指挥帐篷!”法拉米尔犹如发现新大陆一样,挥剑斩下门帘冲了进去,终于看到一个手握双刀的家伙,旁边还有两个卫兵。看来他们的指挥官已经知道自己跑不出去了。
“为了希尔瓦娜斯的胜利!”他们竟然用通用语喊道,然后三个一起扑了上来。
“啊——”法拉米尔闭着眼睛开始了他的剑舞…
第二天清晨,索兹曼伸了个懒腰走出军帐,天空已经放晴了,阳光有些刺眼。
“昨天晚上睡得真舒服啊!你呢?”他对身旁的副官说。他自己到是很想看看巫师回到己方阵地时会有什么感想。昨天晚上的戏做的不错,巫师努力了半天,本以为就这么协议停火了,结果最后索兹曼找了各种理由(包括协议上的字音错误),让巫师拿回去改改。
清晨时,联军已经在高地站稳了脚跟,被遗忘者天亮后突然发现东面的阵地上竟然插着联盟的旗帜。想必被遗忘者的指挥官肺都气炸了(如果他有的话)。索兹曼命令步兵坚守阵地,然后把炮兵派了过去。有句谚语:剑不够长,向前走一步。联军的火炮比不上矮人的先进,打不到农场,但在高地上就不一样了,下面的农场根本就是活靶子。联军高层官员都佩服索兹曼这招“声东击西”太厉害了。
法拉米尔也随着这次行动出了名,原因不是他有什么特殊贡献,而是他作为一个步兵竟然使出了圣骑士的神圣风暴,一举击杀了被遗忘者的高地指挥官,外加两个守卫。同行的士兵都在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他,而法拉米尔自己还没把自己的思绪从那场战斗里拉回来,第一次面对三个亡灵,在大脑极度紧张的状况下挥出了神圣风暴。这也是姐姐到现在为止教过他最厉害的法术了。
被遗忘者明显对此时的状况准备不足,高地失守,只得收缩兵力,正面战线后撤,于是索兹曼就把骑兵压到了农场的门口,直接威胁污染者大厅。
又是一天的上午,士兵们正在布置火炮,却见一个矮人在这里蹿来蹿去,不用问就知道是布鲁诺夫,值班的军士就问他:“老爹啊,这里可没有美酒。”他看着矮人翻箱倒柜皱了皱眉。
“我没找酒,法拉米尔那个小家伙呢?”
军士听了很是汗颜,找人你翻物资箱干什么?他指了指一排军帐道:“我们的英雄在后面挖散兵壕呢。”
布鲁诺夫背上枪就朝帐篷后走去,看到一个抱着铁锹的家伙靠在物资箱旁睡觉,虽然戴着头盔但绝对是法拉米尔,因为他睡觉总爱抱点什么东西。“咚咚——”布鲁诺夫举起拳头敲敲小家伙的头盔。
“谁啊…”法拉米尔昏昏沉沉的说,抬头一看是布鲁诺夫,于是摘下头盔起身道,“老爹啊,你怎么
来了?”
布鲁诺夫看了看他挖的散兵壕,“你这是挖坟墓还是挖战壕啊…行了说正题,传言是真的?”
“怎么又问这个…真的没错。”
“哈哈,我就和索兹曼说你一定有前途!”布鲁诺夫大笑起来,“准备拿勋章吧,小家伙!让你当步兵真是屈才了。”
法拉米尔一听连忙摇头,当步兵已经够受了,上次的战斗现在想起来都心跳,实战经验真的很是缺乏,再冒一次险就保不准挂彩了,万一再出点情况可能就再也见不到姐姐了。还记得临走前姐姐不断提醒他:先保证自己再去管其他的。原本觉得这种做法有些自私,可上了战场才知道,如果连自己都不能保护总做傻事,除了赔上性命还会拖累战友。
“索兹曼让我来调查下情况是否属实,好让他给你准备勋章…”布鲁诺夫拿出纸和笔开始写调查报告。
法拉米尔知道自己又拿了一枚勋章时不禁想:两枚勋章,回去姐姐肯定会奖励自己…
当布鲁诺夫把调查报告拿回去的时候,索兹曼正在策划最后的行动,要一举攻下污染者大厅,就此了结阿拉希无尽的争夺战争,争取回家过新年。
虽然索兹曼现在军衔还是上校,但已经授权指挥联军所有部队,暴风城军方对现在的局势非常满意,了结阿拉希就可以把注意力转移到别的地方。为了鼓舞下士气,上校决定亲自给在突袭战役中的优秀官兵颁发奖章。于是在总攻发起的前一天,参谋部布置了下托尔贝恩大厅,为受勋人员各发了一套军礼服。
等到晚宴的时候,在军乐声中,索兹曼以联军统帅的身份开始给他们颁发勋章。
“一切为了联盟!”
“联盟万岁!”
……
索兹曼来到排在最后的法拉米尔面前,拍拍他的肩膀,“好样的,年轻有为!比我当年强多了。孩子,告诉我你的家乡是哪里。”
法拉米尔敬礼道:“达纳苏斯,长官!”他心里正犯嘀咕,不知道该不该这样说。
索兹曼和在场的指挥员们听后都愣了一下。“孩子,是不是我听错了?你说‘达纳苏斯’?”上校又问道。
“是达纳苏斯,长官。我没有父母,是小时候被姐姐收养的,她是位精灵。”
“哦…”索兹曼点点头,一副了解的样子,“那你在哪个学院进修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