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颜跳舞的时候,他在和朋友斗地主,一把赢了二十多块钱。
级部加上班级顺序的原因,他们班的位置有些偏。但他总会时不时地往主席台那儿瞟,克制不住地。他明白这下意识的行为意味着什么,也没办法。
然后他发现,之前关于殷侍画和学生会主席的传闻不是空xué来风的。
但不是殷侍画对那学生会主席——李鸿澄有意思,而是,或者说是在他眼里,更像是李鸿澄对殷侍画有意思。
殷侍画永远是那副安安静静的样子。她长得特别好看,校花的名号不是白叫的,侧脸也好看,但从侧面看又有几分呆萌,尤其是她在认真做什么事情时。
所以主席台上该是幅很养眼的画面,但李鸿澄总要稍稍扭过头去、和殷侍画说些什么,平均下来十分钟一次,一点不夸张。
次数多了,就不让人觉得是在公事公办了。尤其在驰消眼里,更像是那该死的在占殷侍画便宜。殷侍画虽然不看李鸿澄,但每次都会点头,看起来特别有耐心,驰消作为旁观者耐心反而被一次一次地磨光了。
快放学的时候,他跑完男子400米预赛,在小组里是第一。回到班级,在位置上休息了会儿,他忽然提了瓶在座位旁边放着的咖啡,要往主席台那去,被于博衍给叫住。
于博衍同时也往主席台方向看一眼,抬头笑着问:“你去找殷侍画啊?”
驰消都已经忽略他的存在了。
所以被这么一叫,他稍微吓一跳,低头看着于博衍,顿了一秒才应:“嗯。”
两人间的气氛也变得微妙。
空气像凝固了几秒,于博衍手里也提着瓶咖啡,也是从驰消旁的那一大箱里顺的。他就这么似笑非笑地看着驰消,像在逗他,故意看他的笑话。
“很明显么?”
驰消却问。
“嗯。”
……
第一天运动会就要结束了,天边夕阳呈现出两种色彩。一半是被残阳映she出的一片金huáng,一半是接近夜晚的暗沉的黑与蓝。
驰消走上主席台,恰好李鸿澄不在。他一把拉开他椅子,在殷侍画身边坐下,看她埋着头,长长的发顺着肩臂柔软地落下,长长的眼睑垂着,盯着面前一张足有4开大的比分汇总表,右手里握着只铅笔,一个数字一个数字地认真核算着,看着有点笨笨的可爱。
她太入神了,都没察觉他过来,或者以为是李鸿澄回来了。直到他探下身,把那杯咖啡一点一点地挪到她面前,推进她视野里,殷侍画才像吓了一跳,看着他,然后笑了笑,把咖啡放到自己面前,说:“谢谢。”
但她的笑明显是那种礼貌客气、应付场合的笑,和对李鸿澄的没什么差别。
驰消脸上由内而外的笑意淡了些,仰靠在椅子上,就一直看着殷侍画的举动,忽然说:“一会一起去吃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