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凉没说话。
这个问题对盛夏这样的人来说果然不难回答,跟他这种没什么信念的人不同,盛夏的回答有高度也接地气,很容易让人动容。
而且,他喜欢看纪录片的理由,和盛夏也是一样的。
纪录片真实。
盛夏也真实。
“研究生毕业了以后也打算继续拍纪录片?”他又问。
“嗯!”盛夏头点得毫不犹豫。
她的理想,就是她的毕生事业。
程凉笑笑,没有再问别的问题。
他知道,他缺的,就是盛夏这声毫不犹豫斩钉截铁的嗯。
他没有这样可以嗯的东西,所以对任何事情都懒懒的提不起兴趣,所以任何付出和回报不对等的东西,都会让他觉得烦躁。
这姑娘,果然见一次就能让他渺小一次。
“找到理想是什么感觉?”他问。
这不是他第一次问她傻问题,有那句你是不是歧视有钱人的珠玉在前,他之后问任何问题都不会显得太奇怪。
盛夏:“理想……不用找啊……”
她从小就有。
人总是得确定了目标才能走路的吧……
程凉:“……”
行,是他自取其rǔ,面都不想给她吃了!
“吃完了我收了。”他果然就站起来,决定收掉盛夏吃光的面。
那里面还有笋gān末,他不给她吃了。
也懒得管拿着半颗企鹅头目瞪口呆的盛夏,他拿着两个碗把食物残渣倒到垃圾桶里,顺手就丢进了洗碗机。
“你……”盛夏捏着半颗企鹅头,你了半天也没了下文。
她不笨,相反,她很敏锐。
程凉突然意兴阑珊是因为她和他之间对于理想这个词的感受天差地别。
他当医生是被推着走的,他说的,没有高尚的情操。
而她,有坚定的目标,哪怕父母不赞成,哪怕她现在还什么都不会,但是定下来了,她就一定会一路走到底。
盛夏看着在厨房里和洗碗机斗气的背影,纠结了半天,说:“如果喜欢洗衣服的话,把目标定在开洗衣店是不是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