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香经多方打听少林寺习武情况无望,正准备自己发货时亲自跑一趟实地考察时,多年不联系的朋友突然提了一桶胡麻油来看艾香。使艾香更没有要想到的是朋友的女儿也在离少林寺不远的另个一个武术学校习武两年了,也曾带去好几个学生,艾香把孩子的情况给朋友详细讲一遍,朋友也建议把孩子送去是对的。
艾香等赵
阳回来一商量,赵阳就急着骂:“有你这样做母亲的吗?虎毒还不食子的,孩子才五岁多一点,就送那么远,太残忍了。”
“送去是为了纠正孩子的心态,又不是长期送到那,最多一年,上学时再接回来。否则,现在不去,将来想去也没有机会了,一个人的心态决定一个人的一生,孩子虚头八脑的,不学无术,将来怎么办?”艾香给赵阳讲了一大堆,赵阳听后不吭声了。
艾香也有好多不舍,毕竟是做母亲的,对孩子那分疼爱还是有别与赵阳。
艾香想赵阳如果能立马收心对家尽一点责任,对自己稍好一点,少跑一点他前妻那儿,自己都会改变注意的,孩子毕竟是自己的心头肉。可是赵阳依然是我行我素。曾听好几个顾客见赵阳和他前妻手拉手在农贸市场买东西,顾客的话,使艾香很没有面子。艾香明白赵阳的前妻并不是对他还有爱,而是在利用他的电工技术和他在家电公司上班能给歌厅弄些进价电视机、CD和音箱之类的东西。二是想把赵阳的婚姻搅散好为好歌厅服务,但赵阳不明白这一切,整天和他们混在一起。艾香的决定,赵阳并不明白真正的用意,他也知道艾香决定了的事情谁也无法改变,因此也就默许了。
在孩子过完生日的第四十天,艾香整理好孩子所用的东西,提上行礼,带上孩子随朋友的孩子踏上了南下的列车。在车上颠簸了一天一夜,来到河南登丰时,才发现登丰市的武术学校就像湖城市的商店一样,大大小小,一家挨一家。
朋友孩子上的那所武术学校在登丰市也算的上是比较有名气的,因学校出了几个武术新秀,在电影界一举成名,生源也很多,环境也不错。儿子一去也喜欢那个环境,看哥哥姐姐都在操场上舞棍弄棒的,他兴奋的不得了,一去就乱跑的艾香连人都找不到。
艾香住在武术学校的招待所里观察了两天,学校真的是军事化管理,早上五点军号一响,不到十五分钟,学生们都排好队出**。晚上,九点半军号一响,学生们就准备休息,十点钟军号一响,整个校院漆黑一片,静悄悄的,给人一种阴森感。
学校和大学学校一样,分回汉两个灶,灶上的饭菜也很丰富,饭卡制,学生想吃什么,排队自己选。打饭时,学生们都很有友好,总是把比自己小的让在前面。艾香坐在餐厅发现还有比自己孩子更小的。端着个饭盆,踮起脚尖还没有窗台高。
艾香再三考虑好之后就给孩子办理了入学手续,手里捏着七千多元的入学发票,心如刀割,艾香并不是心疼钱而痛苦,而是觉得自己活的有点自私,
为了自己的将来,一张纸就把孩子交给了别人,一切都由别人去安排,一个五岁的孩子早上五点能起床吗?自己拿上饭卡能打饭吗?晚上自己尿憋醒来会上厕所吗?大概是艾香太焦虑了想的太多了,真的有很多不舍把孩子放到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艾香又很矛盾的拨通家里的电话,给赵阳说自己心里真的好矛盾,学费虽说交了,但自己还是放心不下孩子。赵阳大概也是艾香和孩子第一次离开他,他也感到孤独与寂寞了,劝艾香要是很矛盾的话,还是把孩子带回家,至于钱退不退也无所谓。艾香听着赵阳的话,不由得愤怒起来,把自己肚子里憋得很久的委曲和仇恨全在电话中发泄了出来。骂的赵阳在电话中哑口无言,大概是第一次听艾香这么骂他,他听着艾香的喊叫声也吓着了,一直在电话中忏悔着自己,希望艾香能带回孩子,再给他一次机会。
艾香听着赵阳在电话中海誓山盟,冥想着赵阳真能在自己这一次决择中彻底醒悟过来,能彻底改变自己,自己也会为了孩子能有个亲爸爸陪伴,自己也能忍受下去。可是转念又一想孩子在幼儿园的情况和孩子的心态,艾香还是咬紧牙,决定把孩子留下来,让吃吃苦,受受罪,好好纠正一下那颗虚荣之心,将来接回到家里能有个健康的身体,有个良好的学习态度比什么都强。
艾香单独和孩子的教练勾通了一下,孩子的教练是安徽人,也是从武术学校的学生中选拔出来当教练的,虽说年龄不大,但懂的很多,一直安慰艾香不要痛苦也不要矛盾,孩子放在武校能锻炼一年,会受益扉浅。艾香在和教练的交流中,多少得到一点安慰。又和保育老师交待完儿子的情况离别时,儿子还没有意识到事态的严重后果,只是给艾香挥了挥说:“妈妈再见。”艾香看着儿子那纯真的笑脸,一扭头,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模糊了视线,高一脚低一脚走出武术学校,来到车站,踏上走洛阳的列车,一直哭到洛阳,又从洛阳哭到西安。因路上堵车到达西安时,已到晚上十点多,没有走湖城的车,只好住在西安招待所里哭了一夜。第二天买上返湖城的汽车票,心如刀割,觉得自己是离儿子越来越远了。
车要启动了,艾香泪流满面的站在停车场看着向南飘去的白云,没有勇气踏上返乡的客车。司机清点着乘客,不高兴的喊:“哎,你走不走呀,站在那哭半天了,丢心不下谁呀?”艾香根本没有听到司机的喊声。司机很不耐烦的走到艾香跟前捣了一拳说:“哎,问你呢,你这人咋这样呀?你走还是不走?不走我可要发车了,再不发就要交罚款了。是不是失恋了?要是失恋了,没有人要了,跟我走吧,我刮点车皮上的油漆也够你吃一年的,不用你这么可怜可怜兮兮依依不舍站在这哭这么长时间。要三条腿的驴没有,要两条腿的人多的是,你看,咱们这车上就拉了多少个两腿的人,那位帅哥还是单身,给让个位子,让帅哥安慰安慰这位大
姐,这位大姐绝对是失恋了,你看这两只眼睛哭得像灵宝那出口的鲜桃一样,让人一看就心疼……”
一车人让司机逗得哈哈大笑。艾香抺干泪,踏上车,狠狠地瞪了眼司机,寻找位子,看人也坐满了,也没有几个空位子可找,摸出车票看着自己的坐位号。“前面这个空位子就是你的,是按号坐的,旁边刚好是个帅哥,帅哥,这位姐姐就交给你了,看你有没有本事,把这位姐姐哄高兴。”司机扯着破锣嗓子吆喝着。
艾香皱着眉头,把行礼放好,同座位的男士忙站起来把艾香让进座位,很礼貌的向艾香微微笑了一下。艾香想着司机贫嘴薄舌说了那么多,他都没有发火,很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说声谢谢。男的一直微笑着没有吭声。
车开了,艾香的心如同鞭子抽了一下,更加伤心难过,双手紧紧抱在胸前,咬紧嘴唇看着窗外。强忍住没有让泪流下来。再也不想让满车人都为自己充满了好奇,后面也有人议论说肯定是让男人踹了,也有人怀疑自己的亲人出什么事了。艾香听着你们议论,觉得现在的人都过的好无聊,吃的饭不多,管的事倒不少。
车驶出西安市,司机放着高原容中尔甲、腾格儿和亚东的专辑。司机破着嗓子随着腾格尔的《我的天堂》喊着。艾香又不由的想起儿子也最爱随着电视唱《我的天堂》,孩子那可爱的神态又在眼前展现,泪又忍不住流了下来,头低在怀里,身子微微颤抖着一直哭到咸阳,身边的男士轻轻的碰了一下艾香的身子,没有吭声,稍稍塞给艾香一包餐巾纸。大概是顾忌司机一开头说的那些话吧,谁都不好意思说什么。
车到彬县吃饭时,一车人都下车吃饭,艾香坐在位子上依然哭泣着,坐在身面的男士站起来尴尬的看艾香,不知所措的挠了挠头又扭头看着司机。
“都下,都下,车上不留人。路还长着哩,下车吃饭吧,你配合的不错,你的饭我包了,还有你,我也包了,有什么想不开的?非要哭一路。我还是那句话,要三条……”司机破开嗓子对艾香和艾香同座位的男士说。
“好了,你别拿我穷开心了,根本就不是那么一回来,你非要东拉西扯的,我终于是领教你们这些开车的了,怪不着我的朋友说硬嫁个要饭也不嫁给开车的,你也太贫了。”艾香说着,跳下车,也没有进餐厅吃饭,转的看了看小摊,要换成平时,艾香总会买点彬县的特产或小工艺品带回家逗儿子开心。儿子送走了,艾香也没有心思选那些东西。站在屋檐下,仰头看着星空,还是乡村的黑夜星星繁多,银河系看的清清楚楚。对面的山脉连绵起浮,山上的点点灯光与天上星星连接着,都相互诉说着民间神话般的传说故事。
乘客和司机吃完饭都陆陆续续上了车,艾香也跟着上了车,同座的男士塞给艾香一块面包,艾香有点吃惊,也有点不好意的接过面包,只是向男士微笑了一下,但谁都没有说话。车行到半夜停了下来,车上一阵骚动,上上
下下的,人走个不停。艾香醒来,看了看身边坐的男士问:“走到哪里了?”
“不知道?我是第一次走这条路,平时都是坐火车或飞机,这次火车票买不上,飞机票不打折。”
艾香透着微弱的灯光看着外面说:“好像走到长武了,这个破地方,每次下雨都会堵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