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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把那孩子找回来,将油店托付给他,死后也有人帮着养老送终,但只怕他记恨在心,不肯回家啊!”

节目组将朱十老的独白转播给了秦重,秦重一看,二话不说,即日便收拾行李,搬回了朱十老家里。父子相见,痛哭了一场,十老将家产全数托付给秦重,加上那二十多两的本钱,重整店面,坐柜卖油。

没过多久,朱十老病重不治,安然离世,秦重悲痛不已,将他如同亲父一般殡葬成服,将老人安葬于清波门外祖坟中,事事成礼,邻里无不称赞。

丧事既了,到了重新开铺的时候,原本冷清的油铺竟是宾客盈门。原来朱家油铺是个老店,生意本来就好,前段时间不过是被邢权胡搞,弄断了往来主顾,如今换上挑油的忠厚小哥秦重开店,谁人不来成全?

店前每日车水马龙,到后来竟须寻个帮工才忙得过来了,招聘启事贴出去,便有个姓莘的老汉带着妻子上门。秦重只觉这姓氏耳熟,再一听也是汴梁逃难来的,老乡见老乡,当即便收拾出空房,安顿老夫妻住下。

光阴似箭,秦小官长成了秦掌柜,家道富裕起来,便有人上门来替他说亲,还有那瞧他人品志诚,自愿将女儿白送给他为妻的。怎奈秦重见过了花魁娘子,正是: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竟日复一日,空窗下去。

正当节目组都要放弃这条线的拍摄时,五号男嘉宾吴八公子出现了。这世上有些反派的出现是为了棒打鸳鸯,像吴八公子这种反派,虽然可恶,却如那牵线的桥,过河的砖头,自有助攻妙用。

话说王美娘自从与秦重分别后,或是事业不顺,

或是酒醉头疼之时,总是要想起他来,只恨桃花运尽,无缘再会。正赶上清明时节,连日游春踏青困倦,又积下许多诗画没有完成,美娘便关起房门,吩咐道:“一应客来,都与我辞去!”

焚香铺纸,还未起笔,便听外头人声沸腾,敲锣打鼓,宛若摇滚现场,正是吴八公子带着大队狼仆上门抢人了。原来当日他见过美娘容貌,久久不能忘怀,三番五次遣人来约,美娘知他作风不好,都推辞回拒了。

吴八公子这暴脾气,哪里肯罢休?此刻来到中堂,见房门锁闭,是见东西就砸,见人就打,吓得老鸨嗷嗷直叫。美娘躲在门内,不敢出声,只装作里面没人,但吴八公子是惯家子,怎瞒得住,被他扭断了锁,一脚将房门踢开。

美娘躲闪不迭,让他扯住了头发,吴八公子唤来两个家人,把人架起来就往屋外拖去,口中还不干不净地乱嚷乱骂,将家中老小,惊得如鸟兽般散去,躲闪得没半个影儿。

美娘是裹了脚的,不知怜香惜玉请轿来抬也就罢了,被两个狼仆牵着满大街飞跑,这吴八公子也是有点疯,摇着扇子走在后面哈哈大笑。

一直到了西湖口,那两个狼仆将美娘丢在了游船上,这才放手。美娘虽沦落娼门,可自从十二岁到王家,锦绣丛中养成,哪里受过这等凌虐轻贱?上了船也不理会他们,只对着船头掩面大哭。

吴八公子本意是想和人家一起快乐玩耍,如今闹成追妹火葬场,自己也放不下脸,气愤愤地浑像关云长单刀赴会,大剌剌坐在椅子上,狼仆两旁八字排开,越发吓人。

只见他一边吩咐开船,一边站起身来掐腰大骂

道:“小贱人!小娼根!不受人抬举的东西!你再哭,就是讨打了!”

美娘听罢,哭得更厉害了。

不多时,船摇到了湖心亭,果酒佳肴都已摆好,吴八公子吩咐家人道:“叫那小贱人来陪酒!”美娘哪里肯去,双手抱住栏杆,只是号哭。

这一来,那吴八公子也觉得好没兴致,吃了几杯酒便亲自跳下船,伸手去扯美娘,吓得美娘双脚乱跳,哭声愈高。

这一来,吴八公子大怒,命人薅去美娘的簪珥,搞得佳人蓬头乱发,美娘顿时就激了,跑到船头上,便要投水,惊得家人们赶紧拦住。

“你这姑娘咋这么不识好歹呢?本公子出生以来都是被别人哄的,哪里这么溜须过别人!”吴八公子蹲在船上,非常想不通,“你也别死了,没意思。我还怕你不成?即便死了,也只费我几两银子,不算多大个事儿,倒枉送你一条性命。这样吧,你只要别再哭了,我就放你回去,不难为你。”

美娘一听要放她回去,真就止住了啼哭。

吴八公子吩咐将船移到清波门外僻静处,却有狼仆嚼舌根子道:“公子,您就这么把她放了?这多没面子啊!”

吴八公子一听有理,便脱下美娘绣鞋,除去她的裹脚布,罢了才叫狼仆扶她上岸,犹在船头叫道:“小贱人!你有本事,就自己走回家呀,我这里才没人送你!”说罢,便令人一篙子撑开,再向湖心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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