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也没法催眠自己,我身为陆广的儿子,他对我的冷漠实际上是严格,对我的爱答不理,实际上是期望我成长独立。
我无法再欺骗我自己,就像母亲那样,不停给自己加深暗示,那个男人——真不爱你。
我突然觉得人生索然无味,大家对我的折磨跟上一级,他们会在我的餐碗里撒尿,会揪着我的头发往墙上撞,会把混合的化学试剂泼在我的身上.......总之,我怎么惨,他们就这么来。
斗殴常有的事,群殴更是三天两头,只不过没人帮我,我单方面的被群殴而已。
我很能打,一开始我还会反抗,会疯狂的报复回去,时间久了,连我自己都感到疲惫,我开始无视他们挑衅过的目光,在他们拦截我的那一刻,任由他们拳打脚踢,每到这时,我都无比期望自己彻底死去,一了百了。
但是他们似乎在顾及着什么,也可能是单纯的想留我一命,慢慢折磨。
我的人生陡然被漆黑的牢笼笼罩了,密不透风,不见一丝光彩,里面交织着血腥与戾气,夹杂着压抑的风暴,经久不息。
他们没有杀我,我却想做个自我了结,我选好了日期
,那日也是阳光温暖,风轻云淡,气候美丽,
和煦的不行。
我鬼使神差的参加了学校组织的写生活动,我想,这应该是我人生最后一次参加的活动了吧。
大家忌讳着我,没人想与我组队,也没人想靠近我,坐在我的身边,于是我一个人,孤零零的那只笔,坐在一个小角落上,开始了漫长无聊的等等。
那张雪白的纸就摆在我的面前,我却没有动,我知道,从我杀人的那刻起,我就再也无法单纯而纯粹的创作。
我的手开始抖,很快,我连笔也扔掉了,周围隐隐约约的传来嘲笑的声音,我没有理会,只是下巴绷得更紧,身上的郁气更重。
我只是离开了位置一小会儿,再次回来时,画板已经淋上五颜六色的颜料,那只被我扔在地上的笔,也被人踩成两节,支零破碎。
周围又传的那种笑声,这些虫子......还真是讨厌。
我转身就走,准备找个美丽的地方埋葬自己,一个衣衫褴褛的女人却突然朝我跑来,说我干了她,就在我离开的不到十分钟内。
我嗤笑出声,觉得应该没人会相信如此拙劣的谎言,但我错了,他们根
本就不在乎事情的真实性,只是单纯的想找个人,发泄他们心中的恶,而像我这种有“前科”的,则是他们最好的目标。
没人听我解释,我被蜂拥而上的人群淹没,我是想死,但他们却连着最后一点体面都不肯给我。
众人踩踏我,殴打我,辱骂我,我眼里的光一点点暗淡下去,最后归为死寂,我觉得我快死了,献血已经漫过我的笔间,胸膛里发出赫人的呼气声,只是我临死前仍有所不甘,早知道,就给多拉几个垫背的。
当我准备合上眼,彻底投入黑暗的怀抱时,哪个女人出现了,那个如天使般美丽的女人出现了。
她挤开众人扶起我,将我带到临时医务处治疗。
那里的老师听过我的事情,并不想把药浪费在我这种人身上,她却以理据争,为我抢回了生的机会。
我的内心里翻涌着名为感动的情绪,她没告诉我她的名字,我牢牢记住了,她叫美丽动人的面孔。
和我一样,她也是个华人,她长的非常好看,背光的身影美的不似真人,我差点没按耐住内心的欲望,强行去占有这份美好。
最终,我什么也没干,只是拉扯着干涩的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