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前,离开路边几百米处有两个帐.篷,真是救命般的帐.篷。
我和她们说明来意。两个人无法做主,说要等队长回来。
再者,也没有多余的床铺给我,有个年长的大娘说,前几天有一对广东的小夫妻来过,在旁边扎的营,问我有没有帐.篷,我说没有,她们便不再作声。
但是面对这么温暖的帐.篷,我也顾不上多说,连忙把湿了的衣服和鞋袜,手套堆在炉边,拉过被子,一头栽在床上。
两位妇女没说什么,只是眼神里有一丝不悦。
唉,现在想想,当时我实在是有点儿太随便了。
高反加上又累又饿,我有点儿虚脱了,外面又下起了雨,我连行李也顾不上往帐.篷里拿了。
当队长带着一伙养路工回来时,饭已经做好了。
我跟他说明了缘由,他答应让我留下,只是抱歉说没有床铺。
我说有块地方就行,可以打地铺。
队长领我到另一个帐.篷,腾出一块空地,说只好在这里了。
队长看我没吃的,还盛上饭让我吃,饭菜很简单,米饭就着炒的大锅菜,虽然有点儿辣,但是我吃得很香。
苦难是一面放大镜它放大了生命的脆弱与无助
,也放大了生命的温暖与慈悲。
我借队长的手机给王哥留了言,也不知道他能否收到。
吃完饭,几个年轻的养路工到我打地铺的帐.篷喝酒聊天。
他们招呼我一起喝,但是,我实在太累了,推辞后,钻入睡袋。
我头疼,迷迷糊糊地睡不着,就听他们聊天。
他们聊得很嗨,我却一句也听不懂,喝高了以后,他们开始唱歌,有藏语也有汉语。
竟然唱到了张雨生的《大海》,这让我如何还能睡得着,我爬起来,拉过椅子就和他们一起唱了起来。
大家越唱兴致越高,他们给我唱藏歌,我给他们唱汉语歌。
我再客气就是虚伪了,拿过他们的啤酒就喝。
仗着酒精的刺激,一首接一首地唱,可惜歌词记不全,让他们听得不够尽兴。
记得唱过《无地自容》《后来》《曾经的我》等等。
这些歌,他们竟然也会唱,特别是一个叫扎罗的小伙,几乎首首会唱。
我唱到最后,嗓子都哑了,唱到后半夜,我实在顶不住了,钻入睡袋后,扎罗给我找来一条棉被盖上。
他们也相继睡去,我却是兴奋加高反,几乎一.夜未眠。
今天早上,一扫前几日
的阴雨,天空如洗,蓝天白云再次临幸,依然是千帆过尽的素心。
回看我住过的这个地方,从碎石堆里钻出来的青青草,由于昨天的雨,颗颗饱.满欲涨,露出犹未涉世的容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