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富贵好奇问道“半夜走火？”

陈有财摇头“不是。是官府下了盐铁专营令。”

“盐铁专营令？”到秦国才不到一天，王富贵已经听到很多从没有听过的新词，盐铁专营令也是头一次听说。

陈有财只当王富贵好奇心重细心解释道“就是盐和铁的经营权收归官府所有，私人不能擅自经营，违令者砍头。”陈有财在脖子上做了一个砍头的手势“就是可惜了这家人了。”

王富贵皱眉想起刚刚在陈有财家的两个官差，不由担心起来急切的追问道“这家人怎么了？”

“死了。”陈有财面露悲色“这家人只会打铁不会种地，被收了铺子没几天就饿死了。发现的时候，一家三口肚子里都是树皮那叫一个惨啊！”说完陈有财脸上的悲伤之色更甚，有一种物伤其类的感觉，就像下一个要饿死的就是自己一般。

王富贵又道“这铁器不能私营，锄头、菜刀等日常用品该去哪里买？”

“锄头可以去官府的店铺里买，至于菜刀便用竹子代替。”陈有财猛一抬头停下脚步“到了。”等王富贵也停了下来迈步进去，王富贵随后跟上。

掌柜的是一个中年人，一打眼就知道是一个刻薄的中年人，接过陈有财递过来的银子，用手掂了掂冷笑一声“等着。”

掌柜的叫过一个店里的伙计说了两句，伙计称了大米装在米袋里递给陈有财。

陈有财一接过粮袋就觉得重量不对说道“掌柜的这斤两不对吧？上个月的粮价还是一两银子还有二十斤粮食的，我那二两银子当有四十斤粮食才对。”

掌柜的不急不缓的说道“粮价涨了，一两银子只有十五斤。”

王富贵听了就是一惊，这粮食乃是民生之根本本不应该有太大的波动，可是仅仅一个月这家粮店就涨了四分之一，这已经算得上是暴涨了。

现在秦国没有太大的战事，可也要面对六国的威胁，许是收到了六国要攻过来的消息，大肆在民间收购粮食也有可能。

陈有财还是分辨道“这也不对，那也应该有三十斤粮食，这粮食也至多十五斤。”

掌柜的斜了陈有财一眼“怎么借钱不用换的吗？”

“可我只借了你五钱银子，可你足足收了我一两银子的债。”

“利息。”掌柜的恶狠狠的吐出两个字。

十钱银子为一两，才刚刚一个月就收了足足五钱的利息，一年的利息足足有本金的十二倍，王富贵走了六国最高的高利贷，也不过是一年翻倍而已，这家店借出去的钱，是真真的高利贷了。

王富贵一听江湖草莽的那股子劲就又上来了，目露凶光是踏前一步。

掌柜的本能的往后退了一步，很快就镇定了下来，一拍柜台阴阳怪气的道“怎么想闹事？也不看看这家店是谁开的！”

这掌柜的真该庆幸自己命大，若是一年前的王富贵不说打死他，也要让他在床上躺半个月。

可现在王富贵不敢当众这么做，要是这么做了自己和师父可以一走了之，对方找不到自己必然将怒火撒到陈有财一家人身上，自己可就要害死这一家人了。

王富贵正进退不得间，陈有财出声拦阻“走吧！我们小门小户的惹不起人家。”垂头丧气的走出店门。

掌柜的“呸”了一声骂道“穷鬼！”

王富贵气往上撞暗暗扣了一粒米在手中，趁着对方不注意手腕一翻往掌柜的头顶打去。那里正有一个屯米的垛子，被王富贵这么一打被打出一个大窟窿来，雪白的大米如瀑布般从窟窿里流出来。

初始掌柜的没有反应过来，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有半身被埋在米里挣脱不出来，很快就被大米埋在了里头。掌柜的如同溺水之人一般挣扎着大喊“救命”。

听着掌柜的在身后的挣扎声，王富贵的心情这才好了一点，心中感慨“自己这几年脾气当真是好了不少。”

两人没有走多远，王富贵问陈有财道“施主，这家粮店……”

陈有财道“这家粮店是县太爷的亲戚开的，我们这些小门小户的惹不起。”

王富贵不解问道“那为什么不换一家粮店？”

陈有财苦笑“没有了。”王富贵怕陈有财累着接过他肩上的粮袋子，陈有财道过谢接着说道“这家店刚开的时候，粮好、价低、还赊账，人们渐渐的就都来这里买粮，再加上县令有意的打压，其余的粮店就都关门了，谁都没想到会这样。”

王富贵皱眉“你们为何不去官府告他。”

陈有财叹息道“不说他是县太爷的亲戚。就说现在要告状也得先请状师写状子，再请状师讲述案情，我等小门小户的打不起官司。”

这状师放在现代地位就相当于律师，可在那时候这一职业并没有普及开，王富贵周游六国也是头一次听说，只是不好再问陈有财了问道“县里不管，可以去省里啊。”

“如何去？”

王富贵这才想起秦国是有户籍制度的，县令是肯定不能给发放官凭路引的，这也是杀头的罪。

王富贵不再说话，两人沉默不语的回了陈有财的家。

陈氏接过米去厨房做饭去了，陈有财、李太清和王富贵三人便在客厅里闲聊，李太清讲些六国趣闻，王富贵也不提他的侠盗故事了。

李太清一个故事讲完屋内的气氛活跃了起来，陈有财深吸一口气道“若不是我那孙儿尚小，我真想与仙长一起去寻仙问道。”

李太清摇头，不接陈有财的话茬，反而问道“我看今日来了两位官差，可是在捕盗抓贼？”

陈有财拍了一下大腿“要真的是捕盗抓贼倒还好了。”

官差最常做的事情就是捕盗抓贼，要是敢上山贼或者敌军进城明抢就归本地驻军管了，有盗贼就算是大事了。

现在陈有财说“捕盗抓贼倒还好了”这可引起了王富贵的好奇，王富贵追问道“那是在查什么？”

陈有财到窗口张望了一下确认没有人，才回到屋里神秘兮兮的道“仙长可听说过天降陨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