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领命离去的黑衣人,叶憧烦躁的头疼,方才那块在他手里把玩的玉牌静静的躺在地上四分五裂。
夜里是所有牛鬼蛇神最活跃的时间,白鸦倚在榻上闭着眼睛小憩,屋外的红灯笼在黑暗中就像是张着大嘴面目可憎的妖怪一样可怕。
乌浔走到了窗下,见白鸦像是睡着了一样,于是轻轻的将灯给吹熄了,黑暗里,唯有外头长廊里的红灯笼亮着,长长的一排,像是通往往生的路一样。
到了后半夜,气温陡然下降,冷的人发颤,黑暗中有几片小小的,白白的东西落到了地面上很快就融入了大地消失不见,下雪了。
小雪不停的落在屋檐上,很快就将所见之处都覆盖成了白色,公鸡鸣了第四声之后,天空依旧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不过已经有人点了灯笼开始活动了。
他们不停的呵着气搓着手,看着屋外白茫茫的一片叹了口气,“今年的雪下的了真早。”
“可不是嘛,快来搭把手,把门开了。”
这一场雪落下来,埋住了不少明面上的污秽,莫芸娘一大早就去了白府,绛红色的狐裘斗篷在雪地里异常眨眼。
在被碳火烧的暖烘烘
的屋子里,她看着坐在榻上下棋的白鸦,心中突然就弥漫起了一阵不大好的感觉。
“今年的初雪落了,不知道莫夫人可许了什么愿望没有?”
福伯在一旁笑着打破了僵局,莫芸娘笑了笑,“又不是年轻人了,哪里还有心思玩这些花里胡哨的。”
白子轻轻落在了棋盘上,白鸦勾了勾嘴角,“芸娘,来,陪我下盘棋吧。”
她心里咯噔一声,但还是硬着头皮走了过去拾起了棋篓里的黑子,也没有看清棋盘上的局势就随便下了一处。
白鸦只是挑了挑眉,也没有说出来,只是看了她一眼,莫芸娘抿了抿唇,艰难的开口:“白老,深儿……”
“哎,莫夫人,现在正在下棋呢,就不要说旁的了。”
福伯笑眯眯的出声,莫芸娘看了他一眼,只好按耐住性子继续下子。
棋局进行到一半的时候,白鸦捻着棋子也不落下去,他看着莫芸娘笑道:“我知道你今天来找我做什么。”
这话让莫芸娘心中一喜,“那……”
他歪了歪头,却说起了另外一个话题,“芸娘,你还记得当初我们是怎么认识的吗?”
“自然是记得的。”
白鸦低下了头看着棋盘,将手里的白子落在了一处,棋盘上本来势均力敌的两方瞬间被反扑,“原来你还记得。”
那声音轻轻的,像是敲打在莫芸娘心上一样,她一顿,张了张嘴竟是什么也说不出口,仿佛思绪又将她撤回了二十多年前的湖心小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