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哑的声音让赵彦深不自觉的浑身一抖,他抬眼望去,白鸦像是睡着了一样,双手轻轻搭在椅子的扶手上,竟看不到一丝皱纹。
他的眼神充满了复杂,外人都说这帝师活了六十载却是鹤发童颜,不,连头发都还是乌黑的,莫不是长生不老的仙人下凡。
只有他最清楚不过,当今帝师,年方三十五,甚至比他还小了两岁,若不是当年那场火灾,或许白家还会更加兴旺。一想到这个,他的内心就更加复杂。
良久,窗户被风吹的发出了吱呀的声响,他低下头去:“是学生的主意。”
白鸦睁开了眼睛,他看着赵彦深,呵了一声:“你倒是有担当。”
一阵风吹过吹灭了不知几盏烛火,屋内的光线一下子就暗了下去,剩下的几盏灯把他们两个人的影子拉长。
“帝师知道学生要什么。”
“你也应该知道,那东西早就在十六年前的大火里付之一炬。”
“朕不信!”
白鸦一顿,赵彦深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那东西怎么可能放在一个无知妇人身上,徐家定然是在骗朕,若朕得不到那东西,那不如让徐家消失好了!”
听着他偏激的话
语,白鸦轻轻的笑了起来:“陛下口中的无知妇人,替陛下谋了百年前程,按照辈分,陛下该唤她一声姨母。”
赵彦深退了一步,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冲着他低头:“是学生逾距了。”
御书房里充斥着一股淡淡的墨香,白鸦的手指轻轻敲打着扶手,一下一下很有规律。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但是,老臣只想提醒陛下一句,切莫被鸟啄了眼睛才是。”
赵彦深脸色一边,咬着牙:“多谢帝师指点,学生心里自然是清楚的。”
“那便是最好不过了。”
白鸦扶着椅子起身,转身之际像是想起了什么,他看着他的眼神不带一丝波澜:“若是陛下再要做什么小动作,务必知会老臣一声,毕竟,白家才是帝师。”
“是。”
那身着明黄龙袍的男人,语气里带着咬牙切齿的味道,白鸦面具下的脸扯了抹讽刺的笑容,也不多说,道了声告辞就出了御书房。
他一踏出御书房的门,外头早已下起了小雨,唐红光早早地就备了伞在一边侯着。
福伯接过了伞就搀扶着白鸦离去了,他站在屋檐下,看着那抹白色的身影目光复杂。
连久
不出山的白老都惊动了,这事定然是不能简单了。
白家的宅子在城东最繁华的地段,说一寸千金都不为过,十六年前燃起了一场大火把之前的宅子烧毁殆尽。这栋宅子是新建的,虽然一切都是按照旧时的白府重建的,但是早已物是人非了。
朱红的漆刷就的大门发出了一声尖锐的声音,白鸦目光不变的走了进去。
白府府内有一条小溪贯穿整府,府内所有的院子都是建在水边,院子里都植了一排柳树,长长的柳条垂落至溪面,明明是北方府邸,却有南方的别样温婉柔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