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红墙绿瓦底下,赵彦深站在那底下,抬头看着越过墙角的一枝绿意厚重的树枝发呆,眼神幽深不知在想些什么。唐红光佝偻着背守在一旁,手里握着的是那一支珐琅彩做柄的拂尘。
“咳咳咳…”
突然的赵彦深重重的咳嗽了几声,唐红光走近了一步,递上一方白帕,那咳嗽的人却未曾理会,他也没有反应,只是静静的举着那只递帕子的手。
他缓过气来,看着他手里的白帕,笑了一声,唐红光见他不需要帕子了,手一缩就把帕子收起来了,跟着的就是一句。
“陛下保重龙体。”
这句话听得赵彦深有些腻烦了,他嗤了一声睨着唐红光。
“朕若是拿到了那东西,龙体自然能够保重。”
唐红光恍若未闻,也不应声,他看着装鹌鹑的他,眼底阴冷。
温家成了新的皇商,似乎一下子就变成了京城里炙手可热的人物,每日上门递拜贴接到管家手软。
温彦忙着生意上的事整日里都见不到人影,许小雨又因为怀着孕大夫说不宜太过操劳,所以客人都是吴茵茵接待的,前段时间宋寒如和连城回来之后,接待客人的责任就变成了吴
茵茵和宋寒如平摊。
这日,她起来就觉得空气湿润了不少,侍女打开了窗子才知道是下雨了。
她呼了口气,徐夜承这段日子伤好了大半,起码行动已经不受限制了。所以他又重新捡回了晨练,天刚亮的时候吴茵茵还在睡觉他就起了,先是打壶热水来洗漱,也不惊动任何人,收拾好了就出门不知道去哪了,回来的时辰正好是赶上早饭。
见他气色一天比一天好,她也就撇撇嘴由得他去了。
“这雨怕是昨夜就下了,也不知道徐公子去哪晨练了,莫要淋了雨着凉才好。”
侍女一身草绿色的衣裙,头上绑着两个简单的辫子,随意的缚了两朵绢花在上头。她端着铜盆看了眼屋外绵绵的细雨,这春雨缠人,徐公子伤还未好完全,真是令人担心
吴茵茵洗完了脸,走到桌前端起清粥喝了一口:“他那么大一个人了,还不懂怎么照顾自己么。不过,这都到饭点了他人怎么还没回来?”
突然就有丫头打着青色的纸伞脚步匆匆的跑了进来,伞就随手丢在了门外。
“姑娘,门房那里来话,说是宫里来了旨意,让姑娘去大厅接旨呢。”
吴茵茵
心头一跳,竟生出了些不太好的预感,她放下粥碗就出了门,心里有些发慌连伞都忘了撑,那个传话的丫头急急呼了一声,抓着伞便追了上去。
等她匆匆走到大厅时,唐红光已经喝了两杯雨前龙井了,他看了眼她,从鼻子里哼出了一口气。
“徐夫人可真是让奴才好等,不过领旨之前夫人还是先整理整理仪容才是。”
她走的急,发髻上插着的步摇簪子已然有些歪了,徐夜承乌黑的瞳仁看不清楚神色,他伸手替她正了正步摇。
吴茵茵抬头用眼神殷切的看着他,意思非常显而易见。
怎么回事?
他顿了顿,嘴角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他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无碍,小事而已。”
她看着徐夜承嘴角那抹笑,脸上有些不争气微微泛红,好吧,他说是小事就是小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