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落望着对面的周岚,景氏宣告破产不过四个月,她的双鬓便已雪白,脸色暗沉了很多,还有黑眼圈,大概难以入眠的夜晚太多了...
景氏是周岚和景伯父一起打拼下来的,是一生的心血,其中的艰辛更不是外人能懂的。
“抱歉,景伯母,我不明白景氏对您的意义就信口开河。”苏晚落的语气谦逊却不低微,“可是,景博对您难道就不重要了吗?”
“我说了,景博是景家的独子,有责任将景家发扬光大。”周岚顿了顿,正色说道。
苏晚落垂下目光,低声道,“可是景博也是一个单独的个体,他需要自由,自己选择婚姻的权利。”
婚姻被他人操控的无力感,苏晚落是体会过的。
“伯母,这张请帖您还是拿回去吧,他们订婚礼我是不会去参加的,我不能在景博最无力的时候去捅他一刀。”苏晚落说着将手边的请帖推了回去。
就算是置之死地而后生,也会留下不可逆的后遗症。
平淡地结束这场感情,了无痕迹地消失在景博的心里,他才更容易敞开心扉去接受其他人,甚至是褚婷婷。
“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回去了。”苏晚落说完便起身准备离开。
周岚神色复杂,一浮愁云在衰老的眉宇间,“晚落,算是伯母求你,你就去一趟吧!不然,就算景博结婚了,他也会不甘心的!在感情上,他比任何人都倔...
”
周岚也不想将自己的儿子逼得太紧,但是她太了解景博了,只有给他致命一击,他才能死心。
苏晚落望着周岚愁苦的脸,不禁想起以前,同样是她,却风趣大方。
难道人生的起伏真的可以改变人的性情?
“好,我答应你,但我不确定秦衍会不会去。”
终究还是不忍心看着长辈哀求自己,只是成全了周岚,就注定要伤害景博...
周岚只要苏晚落到场才是重点,秦衍能来最好,但是不能来,也并不影响。
她就是想让景博在订婚礼那天认清自己和苏晚落的界限。
回枫晚居的路上,苏晚落心里五味杂陈,周岚的话在她脑海里不断重复,掺杂和景博的种种。
负罪感就像雨前的积云,一点点地压下,使她难以透气。
正走着快要到清潭园的时候,只见前面一群十七八岁的女高中生举着手机和照相机冲着她的方向跑了过来。
苏晚落一个踉跄,差点被冲来的胖女生撞倒在地,险些被路人扶着了。
“你没事吧?”
长笛般好听的声音,宛如清风掠过。
苏晚落站稳后,抬头只见扶着自己的人戴着帽子和口罩,只透出一双清冽的眼睛,看着有些熟悉...
“啊啊啊!在那!”随着一人女生的尖叫,其她女生迅速回头,朝着苏晚落的方向冲了过来。
苏晚落还未见过这架势,瞬间有些慌,只见其中一个女生已经举起
了单反对向她。
慌乱之时,还未有所反应,眼前便一暗,只见身旁的黑衣男用身体将自己遮挡住。
“快跑!”
男人的话音刚落,苏晚落突然掌心一热,身不由主地随着身前的黑衣男穿梭在大街上。
直至一个小巷内,男人见没人追上来,才松了一口气。
“你是谁,她们干嘛追你啊!”苏晚落抽回自己的手,气喘吁吁地问。
刚刚后面的声音太杂,她又被拉着跑,没听清那些女生叫他什么。
侧眸看了一眼男人,有些熟悉,但是一时间却想不起来。
“是我,闫晔。”长笛般的声音伴随着轻笑,随手摘下了帽子和口罩。
光洁白皙的脸盘,棱角分明,明亮的凤眸,透着黑曜石般的光泽,挺拔的鼻子下是透着樱花粉的薄唇。
短发有些杂乱,鼻尖也透着细密的汗珠,望向苏晚落,嘴角扬起迷人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