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殷冉的话,陈芷文下意识摸了摸脸,当手划过脸颊,摸到一手温热,才察觉到自己哭了。
她自己也不知道是在难过什么。
或许是许久未见的妈妈,留给她的印象却不是当初的和蔼可亲;
或许是因为她曾经不惜放弃继承人身份以示愧疚的爸爸已经躺在病床上,动弹不得,却还被这样说;
又或许是这样残忍的一段话是出自妈妈口中。
殷冉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扭头看向陈芷文,却见对方一脸迷茫擦眼睛的样子。
心里不知道为何有种异样的情绪油然而生,但她也说不清,那种情绪到底是什么。
殷冉皱起眉头:"你应该知道眼泪向来都是最没有用的东西,改变不了任何事情。"
陈芷文低头抹掉脸颊上的温热,好似自言自语一般:"最近这两天还真是越来越爱莫名其妙的流眼泪了。"
说完之后又抬起头看向殷冉:"眼泪最没有用这个道理,某种意义上来说还是还是想对我不利的人,教给我的呢,逼我放弃公司的继承权,又逼我离开陈家的人。"陈芷文自嘲的笑笑。
殷冉抿住嘴唇,没有做声。
陈振鹭再婚那个后妈是什么德行,她也是清楚的,但凡陈振鹭有点眼力见,也不至于让自己的女儿被欺负成这模样,要是她的话......
察觉到自己的想法,殷冉立刻微微晃了晃头,想把这个一闪而过的念头甩掉,再继续想下去,可不太妙。
还没等她说话,陈芷文又再次开口,眉眼里带上几分灵动。
"但是现在那个人可欺负不了我了,继承权我也会夺回来,就算现在只有我自己一个人,我也一定要把陈家护的好好的,我相信,总有一天,躺在病房里的爸爸,和曾经被我们弄丢了的妈妈和哥哥,总有一天会回到我的身边,要是现在我都不努力,以后又谈何保护他们。"
话音落下,便是笑靥如花。
听着她的话,殷冉极力想抛出脑外的想法,又悄无声息的在头脑里萌芽。
描绘得多美好,呵,可惜从陈振鹭知道她生下孩子和对她日益冷淡态度变化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开始出现裂缝,更别说那一片火光席卷过后只留下一地支离破碎的残骸。
覆水又怎么能收得回?
殷冉看着陈芷文的笑脸,好像又看到了当初那个站在公司走廊里和她侃侃而谈设计作品赏析时的人。
那时的陈芷文,眼睛好像都是亮晶晶的,神采飞扬的样子,十分耀眼也格外引人注目,一直保持这样子,挺好的,一脸惆怅不适合她。
殷冉很认真的看着陈芷文,一字一句的说:"我不可能会原谅陈振鹭,他施加在我身上的痛苦,我永远都不可能忘记。"
陈芷文听到殷冉的话,笑了,依旧是刚刚的神态:"妈妈,我希望你能幸福快乐。"
说完就从包包里拿出在陈振鹭书房里找到的木盒子放在殷冉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