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霜刃低头看她，她正好在他怀中，双手扒着他的胸口，努力地贴着他的耳朵，眼神不由一柔，他低下了头，贴着她的耳朵轻语：“没关系，我只是给了他们一机会，这些西域大国早就想把对面那些小虾们蚕食了，那些小虾们却不愿意，只好乱扑腾，正好中原的皇帝给了他们这次机会，本来可能以为依靠一下中原，但应该没想到这些大国这么快就围上来吧，这件事我们只是借机会凑个热闹。”

他一边说，还一边亲了一下她的额际，然后抬手指向独孤化成和纪朝回那边：“现在没人管得了他们的了，去吧，想怎么样都行。”

他那语气就像是宠溺着自家孩子的老父亲，恨不得把孩子想要的一切都送到孩子的面前。

陆壤没说话，头低着，她的手依然抓着他胸前的衣襟，微微有颤：“祁霜刃……”

她只叫了他的名字，却什么也说不出，声音带着颤音。

她现在不敢抬头，她知道现在自己的眼睛一定很红，在这样的场合，这样的时机，并不是她感动得要哭的时候。

祁霜刃似乎明白她的想法似的，并没有逼着她看自己，可是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背，然后轻轻一推：“去吧，不用怕，我就在你的身后。”

这时，陆壤慢慢地抬起头来，她是笑着的，却没有回头，这一次她明白，自己不再是孤军奋战，她的身后有一面墙，这面墙不再会倒，因为有人会为她支撑起来，这一次，刀子愿意相信，她也可以有依靠。

灿然的笑容在清冷的月光下突然扭曲，不知道哪一边先喊了一声“杀”，一瞬间千军万马，踏沙扬血，冷白的月亮在那一瞬间仿佛再次被染红，陆壤的目标明确，直朝着独孤化成和纪朝回而去，纪朝回把独孤化成紧紧地挡在了身后，他们怎么也没想到，会是今天这样的结果。

纪朝回的想法很简单，只是保护独孤化成，可是独孤化成的心境却是复杂的，他登基多年乾纲独断，虽然说不上刚愎自用，但却也自视甚高，可这一次，他知道自己输了，输得彻底，而且输得毫无怨言，身为一个帝王，他竟然对西域各国之间的情况如此的不了解，或者说自以为了解，也正是因为这自以为是，把自己陷入了这万劫不复之中。

纪朝回的黑微也陆壤的双生相撞，两人几乎是面对面地相撞，纪朝回咬着牙说：“陆壤，你可知如果皇上回不去中原，中原立刻便会陷入天下大乱，到时战火加天，你就是天下的罪人。”

“呵，纪大人，你跟我说这些没用，我陆壤可不像您心怀天下，我的心很小。”

陆壤如是说着，冷笑一声，手下更狠更快，可是她面上不说，心里却狠狠地揪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就突然想起了小时候父亲曾说过一句话。

“人啊，不能总为算了自己活，有时候伟大一下，会让你感觉到不一样的心境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