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回到棋局的时候,天色已经将近正午,到了午饭时间,黄柏隔着棋局两条马路的南岭饭店停了下来,准备带他们几个将午饭解决了。
可是茵茵主张回到棋局吃,加上葙子和乔苓也都同意,所以他们最后还是尽快的赶回了棋局,就在他们刚把车子挺稳当,就见蹲在棋局门口的几个孩子飞快的跑了过来,很明显这是在等他们。
“唉!妹妹呢?”茵茵下车摸着那小男孩的头轻轻问道,这时候旁边正巧来了一个卖糖葫芦的,茵茵招呼他们几个小孩过去,打算一人给他们买一个糖葫芦。
“柏哥哥,这个是冯大叔,要我给你的东西,他说谁都不能给看,只能你自己悄悄的看!”小男孩奶声奶气的说着。
黄柏接过小男孩递过来的纸条,他心里慌慌的,害怕自己一直害怕的事情就这样发生在眼前,但是,他没有立刻打开,笑着说,“谢谢你,这么听话!去,拿糖吃去,别忘了妹妹的那份!”
“嗯!”小孩子很开心的就跑开了。
黄柏看着不远处的乔苓和茵茵,葙子好像意识道有什么不对,她回头看了看黄柏,但只见小柏冲她笑了笑,所以自己也没有怀疑什么,就只看见,小柏匆匆进了棋局。
这里依旧是一片安静,黄柏直直的走着,他怕茵茵她们进来,所以就加快了脚步直直往楼上自己的房间里去,不知不觉他跑了起来,他要给冯唐打电话,问清楚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他看了看手里的纸条,上面“回话”二字,将他的心扰乱,其实,所为何事,他大体知道。
他进了最里面的那间房子,小心翼翼的将房门锁死,拿着自己发抖的手,准备给冯唐打电话,他的心要跳出来了,“你好!”,接听的是一个女子,这位可能是冯唐的秘书,“我是黄柏!”
“是的,黄先生,我这就给您接过去!”
“小柏!”
“嗯!”
“阿南,”
“嗯!”
“没了!”
最终,他还是听到了这个不想听到的消息,虽说这个消息在他的脑海里出现过无数遍,但是他还是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
他捂着嘴巴,浑身颤抖,防止自己的哭声被外面的她们听见。
“小柏!”冯唐在那一头叫着他的名字。
“你说,凭什么?哥,你说
,为什么!”他抽搐着问道。
凭什么,当然生命没有这么多的凭什么,只是他必须要接受,他的阿南哥再也不会回来了。
“小柏!”
“嗯!”
“阿南的骨灰已经送回来了,今晚周府会有送葬仪式,你先安抚好茵茵她们,但是别让乔苓知道!”冯唐叮嘱道。
“嗯!”
“晚上,会有车子去接你们,我先挂了!”那一头断了电,却把这头的黄柏的心思抽的更空了,他到底该怎么办,自己是男子汉,不能哭,可是眼泪就是不停的往外流,他瘫坐在床边的地上,失声痛苦,想要凭借这个方式把心里的苦闷都倾泻出来。
午间的阳光直直的落在他的头顶上,他却依旧感到寒冷,他将自己抱在怀里,但是心还是空,只能不断的蜷缩着,直到眼泪眼前所有的阳光都消失只剩下黑暗。
他好像看见阿南哥在前面跑着,自己在背后追他,手里的彩色风车迎着风快乐的旋转着,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笑语,到处都是黄色的枯草,那个地方他们好像知道。
“南哥,等我!”
但是他费了老难也追不上前面的周南,他一遍又一遍的唤着周南哥的名字,可就追不着。
这时候,剧烈的敲门声将黄柏从梦魇的深渊中拉出来,他摸着已经湿透的枕头,不知道是汗还是泪。
“小柏!”就听见葙子的声音,他无力的起身走到门前,哭,这种事情最伤心,脑袋也跟着疼了起来。
他打开门,示意葙子进来,葙子见他眼睛红红的,明显就是刚哭过的样子。
“怎么了!”葙子问。
黄柏缩在椅子里,看着眼前的葙子,然后给自己到了一杯水,轻声说道,“姐!周南哥出事了,你知道吗?”
“嗯!我知道一点!”这件事,一开始她就是知道。
“他没了,冯唐哥说今晚骨灰就已经运回来了,我们要去参加葬礼,还有不要告诉乔苓姐,这是冯唐哥说的。”小柏说着,可能是口渴了,不断的喝着水。
“嗯!小柏啊!我们要好好的,有些事情就是这样的,我们没有办法,就当做他一直在外打仗了。”葙子安慰道。
她说着,不知道是安慰自己还是安慰别人。
“收拾一下,小美他们知道吗?”葙子问道。
“不知道!”小柏回应。
“这个消息还是由小美告诉茵茵吧,她和周难的关系这么好,我们真的要瞒着乔苓吗?”葙子问道。
茵茵从小就在周南和冯唐后面长大,她对于他们就是亲哥哥一样,小小的她怕是承受不来这样的悲伤,小柏想了想,这件事还是要交给小美。
他实在是没有力气去安慰别人了,因为他自己也是一个受伤的小孩子。
“嗯,冯哥自有打算!”黄柏应道,他深知冯唐对于乔苓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