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想抓住这个人。
爱情这个东西,还真是瘟疫啊。
我记得众叛亲离的姨夫向我爸说,我活了大半辈子,这次终于想为自己活一次。
我爸叹口气终于没说什么。
我妈却坐不住了,一掌拍在我家那张弱小的jīng致的小水晶桌上,然后怒骂道:“你以前都是死的?你吃的喝的都进了别人肚子?”
我妈就是司马迁笔下那只大鸟,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她通常没脾气,但若发怒,一定是连姥爷也忌惮三分的。
姨夫不敢喘气,只是瑟缩着肩膀看着厨房,我爸听到老婆大人的怒骂,立刻做低头认罪装,好像惹事的是他。我也下意识地后退一步,然后庆幸自己还躲在洗手间。
无人一般寂静,于是我听见钢琴随着余音小心翼翼地发出共鸣,好像表示赞成。
那时候我问自己,姨夫到底要搞什么呢?惹这么多乱子得不偿失,被自己小姨子骂得颜面无存,到底何苦?
可在这个晚上,我忽然明白,如果我跟老唐结婚,我恐怕就会变成姨夫。
不,我会做得比姨夫更差。从开始就心有不甘的婚姻,一定不会幸福。
并且我家那张小水晶桌,也经不住我妈三言二拍了。
我想我不单不会跟老唐怎么样,以后我得跟什么人怎么样的时候也得好好掂量一下:Z君在我心里的分量到底是多少,他会不会成为**后生活的一只潜在**。
我可不能变成姨夫。我绝对不能变成姨夫。
这样的现实让人叹气,尤其在寝室里充满各式各样的鼾声和梦话时,更让人觉得失望。
我想出去打拳,可这是凌晨一个人在花园里头打拳,搞不好被人当做心理所溜出来的患者直接扭送回去。
窗外路灯是昏huáng的颜色。
有一次下雨,我们没带伞,穿得又少拦不到车子,Z君一路带着我跑到筒子楼,那被雨水打湿的街道,所有的街灯都是这样的颜色。
一模一样的颜色。
可此刻,我眼跟前除了喜欢作蜘蛛侠状贴墙睡的小姑娘并没有别的人。
Z君在哪里呢?他也这样看着路灯想念我吗?他会后悔没有留下我吗?十几年或者几十年后,他还会记得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