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越听,越觉得一阵凉气由内而外自上而下蔓延开来,我抱着侥幸的心理希望大卫的回答能够让我安心,谁知道,大卫这个傻子把我的绝望推向最高点,变成烟花轰然绽开。
置于死地,没有希望,竟然也不害怕了。
大卫真是大卫,想什么都好像神话,我杀了他泄愤?我的愤怒,杀了他们俩都泄不完。
我笑了,悄悄说,顾大卫,你就这么怕我?
声音虽然不大,顾大卫显然接收到了,他戛然而止,随后试探地问,徐瓜瓜?
我说是,徐瓜瓜。
大卫在另一端忽然哇的一声,然后说我的妈呀!
接下来,电话就断了。
这句“我的妈”使我耳鸣,我又拨过去,没有人接听。
顾大卫他竟然还知道怕我,怕我还敢骗我,真是不怕死!
我没有拍下Z君的身份证,我拍下这张照片,轻轻的咔嚓一声,好像在我身上割了一刀,拍完之后,我把手机扔回去,并不愿意多看一眼,我又坐了一会儿,觉得五脏归位。看一眼时间,也不过过去一刻钟左右,我不愿意在车里头待下去,虽然我现在很平静,但我怕自己一个恼怒直接用手机敲死Z君。愤怒的力量是令人敬畏的,而我从小的愿望是为国效力,可不是为谁殉情。
我给大卫发了短信,告诉他Z君在哪里,让他过来接走。
然后把照片夹在遮光板醒目的位置上,这是个赌气的举动,是以告诉Z君我发现了他的秘密爱情,是以让他知道他伤害了我,潜台词是,我希望得到他的解释与安慰。
但临走时,我又决定把一切复原。他的钱包,他的电话,我给大卫的短信,一切都复原。
我的确难过,手脚依然冰凉,喘息十分浅促,我还渴望解释。但我不能把我的底牌露给他。
我有没有发现,我发现了什么,一切事情和问题,我不会那么轻易地让他得到一丝暗示,他要受到这样的折磨,不明所以,似是而非,继而忐忑不安。
但这于我的难过,也不过是九牛一毛沧海一粟。
现在的感受于我十分陌生,似是而非的煎熬,间杂着断臂疗伤的痛快,还有重创后的眩晕,如果不是亲自尝试,永远不会知道有多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