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大东哥跟何鸣鸣攀谈起来,看起来很愉快。
大东哥的面孔继承他的老妈,身材又像他老爸——当然是年轻时候,加之耳濡目染,艺术才能卓越,颇有再世潘安的意思,想当年我们院里的小姑娘大姐姐都特别嫉妒我,因为我可以趴在大东哥背上让他背着我跑来跑去,我还可以指挥他拉琴。
那时候真开心,大东哥现在不快乐,他不说我也知道。我真怀念那时候,姨夫正当壮年,与姨妈十分恩爱。我还记得他们在海边散步的样子,手腕嵌着手腕,还有轻声细语以及间或的微笑,他们讲的是我听不懂的事情,但爱的气场,却是所有生物都明白的。
在我小的时候,我以为天下所有的夫妻都这么生活,像所有童话的结尾。
可转眼间世界上就多了一个何鸣鸣,然后姨夫就打断了姨妈的一根肋骨。命运真是充满不确定。
我正想着,电话又开始抽风了,吓得我跳起来,狠狠撞在车顶上。自从经历了那只叫做美女的狗,我的胆子变得很小,力比多汇聚成一个结,挥散不去,每有不曾预约的事件发生都让我心惊胆战。
这都是Z君欠我的,他竟然还说,先赔礼,再道歉。他把我吓得这样子,竟然还以为道歉可以了事。
真是很好笑!
来电显示了一组号码, Z君的号码。怨怼被这组号码完整封闭在胸口,形成四四方方不能错认的手足无措。我还没想好怎么面对他,说话的语气、用词、讨论的话题以及道别的方式。我还不知道用什么方法能让他彻彻底底地重视我,不要再以为我是随随便便的哪个女孩子,可以打一棍子然后扔一只萝卜,继续若无其事。
伤害就是伤害,镶了花边也不能把它当成胎记。
结果他又冒了出来。
电话忽然断掉,红色的灯在闪烁,我心跳错过一拍,看着屏幕上写着1 missed call。
missed,被思念,已错过。
这个词让我心头一紧,我在想他会不会仅仅成为我的一桩心事,藏得很深,以至于只有在满鬓白发的某个夜里才会想起,曾经有那么一个人,让我伤筋动骨,却不能稍动声色。
这出戏自编自导自演,唯一的观众中途退场。要是一拍两散,那还真是华丽的虚无。
越往下走越觉得这很悬念,Z君和我似乎不在一个星球,他做事的方式完全不得我的心意,我猜我于他也差不了多少。
作者:我爱风起云涌 回复日期:2009-06-06 21:43:18
大东哥忽然开门吓了我一下,他说,你怕什么,出神了?
我说没有,你怎么样?
大东哥呵呵笑,说,我真不明白我爸到底是怎么回事。他靠在椅背上片刻才说,她到底有什么好,连发动机都搞不清楚还能卖汽车,真是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