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知夏敲响了傅瑜病房的门,护工张婶儿忙上前来开门,见是她来了,忙扶住她,小声道:“你妈睡不着,疼的,白天被你爸给吓唬了,又被打了……媛媛,你好点了吗?想不想喝粥,张婶儿去给你买。”
盛知夏按住了张婶儿的手,声音还是中气不足,比楚媛平时更柔且哑:“楚一关又打我妈了?”
张婶儿忙说:“有警官在,他们不敢再打。媛媛啊,听说你们欠了楚一关一百万,老天爷啊,这个男人怎么这么丧尽天良,居然上赶着bī前妻和女儿去死。男人太没有良心了!”
张婶儿在那打抱不平,盛知夏却略略放了点心,想也知道那两个警官在,楚一关怎么可能再敢动手打人。
“张婶儿,我去跟我妈好好谈谈。您先去散散步休息休息吧。”盛知夏道。
张婶儿非常识趣:“好,好,好,我正好累了。你们谈谈。”
于是,盛知夏独自走进了病房,小心地把房门关上,这才朝傅瑜走去,病chuáng上的傅瑜听见轻微的响动就惊醒了,见是她走过来,忙要爬起身:“媛媛!”
“妈,你别起来。”盛知夏上前去按住了傅瑜,她嘴里叫着“妈”,心里却当真希望自己的妈妈还活着,可惜这不是她的妈妈。
当人喊出“妈妈”的时候,心总会变得柔软许多,盛知夏缓了缓,才问道:“妈,楚一关说的那一百万……有写具体的还钱日期吗?”
盛知夏到底没直接问那一百万的欠款是真的还是假的,或者是什么时候签字写借据的。
因为上面既然有楚媛的手印儿,说明楚媛至少是知道一些情况的,她本人却一无所知,不是会显得很奇怪吗?
“媛媛你不记得了?”傅瑜那双凹下去的美丽眼睛盯着盛知夏,似乎觉得意外,这种探究的眼神,好像已经知道眼前的女儿身体和灵魂不是同一个人。
盛知夏摇了摇头:“我记不太清了。”
她只好说谎。
傅瑜瞬间就哭了,捂住了自己的脸,似乎是回忆起了不愉快的往事,她哽咽着说:“媛媛,妈妈对不起你,查出白血病的时候,我就应该去死的,可是我却成为了你的拖累……是你当时跪着求楚一关,让他借钱给我看病,明明只借了三十万,可是楚一关却写了一张一百万元的借据让你签字,说只要不签字,就一毛钱都不会借,让我去死……”
傅瑜哭得厉害,身体颤抖不已,仿佛伤心到了极点,完全没有办法平息下来。
“好了,妈,别哭了……”盛知夏拍着她的背安慰,她真的见不得女人哭,尤其是一个身患重病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