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微微一笑:“本宫知道你的心意,你中意的是珩儿。”
许朝暮也不否认,落落大方地回道:“从小大哥就宠我,比皇叔待我都好。既然是让我选夫君,那我当然要选待我最好最真心的。”
皇后眯着眼睛,似乎有些怅惘,片刻才笑道:“朝暮的主意是对的,女人呐,不就图个知冷知热的可心人么?”
许朝暮敏.感地察觉到皇后话语里的哀怨,看看凤仪宫的冷清,再对比瑶华宫的富丽堂皇,她也禁不住有些伤感。
“不说这个了,倒是有件事,娘娘可得早作打算。芳华已经十六岁了,到了出阁的年纪。倘若这次天从人愿,能够让芳华逃过一劫,那娘娘可得趁早为芳华筹谋一桩好婚事,在京都贵族子弟中招个驸马。否则万一哪日皇上动了心思,派她去和亲或是下嫁封疆大吏,那免不了又是母女生离。”
皇后娘娘深以为然,连连点头:“这事儿本宫会留意的,朝暮你也上上心,你日常在宫外走动,便帮着本宫参谋参谋,考察一下,看看适龄男子中有哪些好的,举荐给本宫看看。”
“娘娘安心,朝暮记得。回头我就告诉大哥和
我哥哥,让他们也多多留意着些儿。”
许朝暮满口应下,皇后娘娘安了心,语气神态也越发轻松了。
“咦,朝暮,你腕上那串珠子不错,从前没见你戴过,是新得的吧?”皇后一眼扫到那串珠子,心里起了些异样。
许朝暮也不瞒她,笑道:“娘娘好眼力,这是方才贤贵妃赏的,我拿去送给祖母,讨她老人家欢心。贤贵妃还赏了一尊羊脂玉麒麟,说是麒麟送子,让我送给我哥嫂,讨个好兆头。”
皇后意味深长道:“贤贵妃待你倒是亲厚。”
许朝暮云淡风轻地接口:“我如今坐在太子妃的位置上,但凡是膝下有皇子的,哪个不待我亲厚呀?”
皇后笑笑,没接话,端起茶盏轻啜了一口。
“真要说情分,除了太后老祖宗、皇后娘娘与大哥十年如一日的照拂,以及芳华多年来的姊妹情深,其他人待我有几分真假,我心里头清楚着呢。”许朝暮笑嘻嘻地看着皇后,反问道,“娘娘,您说是不是?”
皇后仍旧是笑,只是眼里的笑意深了不少,透着满满的慈爱。
“来日我是要嫁进宫中的,早晚要尊称您一声母后,后半辈子,咱们娘儿
俩是要在一处过的。孰轻孰重,孰远孰近,我心里亮堂着呢。”
皇后闻言,眉眼间的笑意越发深了,轻轻拍了拍许朝暮的手背,温言道:“你是本宫看着长大的,你的脾气秉性,本宫再清楚不过了。你素来与本宫一条心,本宫是知道的。如你所说,你以后是要嫁进宫中的,芳华虽是本宫所生,但不久便要成婚,即便是在京中招一位驸马,也不能日日进京,来日在本宫膝下承欢的,可不就是你么?”
皇后与许朝暮有着共同的利益,自然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谁都不会留一手。
晚膳时分,芳华红着眼睛来了,一看见许朝暮跟皇后相谈正欢,就冲她龇牙咧嘴地发火。
“芳华,你这什么意思?想打架是不是?”许朝暮好气又好笑,抬手就戳她脑袋。
皇后也不去管她俩,小女孩家打打闹闹的,随她们去。
芳华挂心着终身大事,磨着许朝暮问,许朝暮仿佛锯了嘴的葫芦,一个字都不肯说,急得她直抹眼泪。
皇后娘娘深知其中的利害关系,事情尚未尘埃落定之前,她也闭紧了嘴巴,一个字都不向芳华透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