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孙晓芸这么一哭,验尸房内的气氛更加凝重了。
用眼角偷偷看了眼左锋,周法医在心底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造孽啊。
真是造孽啊!
帅到人神共愤的左大队长,怎么就会是能做出这般残忍之事人的儿子呢!
“死亡时间。”
左锋低沉的声音打破了这僵局。
周法医立刻站的笔直:“初步判断是在昨夜凌晨十二点到两点之间。”
具体死亡时间,还要等进一步的检验结果。
不过她验尸十多年,基本没有出过差错,被害人应该就是在这个时间段死亡的。
“还有其他发现吗?”
苏恬突然问:“同……当年案子不一样的地方,有吗?”
周法医看着她,轻轻摇头:“没有。”
至少她目前还没有发现。
“当年案件给受害者们验尸的,是我的老师,我刚才打电话问过他,情况和这具尸体可以说是完全一致的,当然,具体细节上是否有所出入,还要等拿到当年的案情资料。”
周法医说:“另外左队不是已经派人去请当年案件的参与人了吗?等他们来了再做判断吧。”
还有她老师,也在赶过来的路上。
具体是否跟当年左振东做下的
案子一致,到时候就能确定了。
“辛苦了。”苏恬感激的说。
周法医摇摇头:“职责所为,应该的。”
“那么后续如果还有别的发现的话,请第一时间通知我们。”
苏恬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左锋。
他很沉默。
虽然平常他也是这样,基本能不说话就不说话,但苏恬还是能够感觉到,他此刻的情绪是不一样的。
周法医虽然不甚了解当年案情,但也知道左振东是其父亲,时隔将近三十年,又发生了相同的案子,他的心里应该是受冲击最大的。
这种时候,说什么都是错。
她干脆沉默的退到一边,低下头做着尸检的详细笔录。
苏恬犹豫了片刻,迈步走到他身边。
刚想开口,他却忽然扭头,视线从她脸上浮掠而过,淡淡说了句,走了,然后就出去了。
苏恬连忙跟了上去。
他脚步不停的走过整条走廊,大步流星的跨过台阶,到了天台。
最后站在了护栏边上,高大身影笔直矗立,一如昨晚。
捏了捏手指头,苏恬思考再三,还是决定走过去。
他却率先开口:“你现在退出还来得及。”
“什么?”
退出?
苏恬哑然失笑:“
难道你到现在还想着拿开除那一套来对付我吗?”
“为什么还要坚持?”
左锋背对着说话,声音被风吹散,最后落到她耳中的,既轻,也沉。
他说:“刚才你连尸体都不敢细看,你也是怕的吧?你心里也觉得,这种手法太过残忍了吧?可这样的尸体,经我父亲之手,出现过至少十具,甚至还可能更多,他已经不能用简单的残忍来形容了,他是心理扭曲,是变态,是国内绝无仅有的连环杀人犯,而我,是这样的人的儿子。”
“是。”
骨血亲缘不可抹杀,他确实是左振东的儿子无疑,可,那又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