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奕霆在办公桌，打开未读邮件，继续工作。程念洗好碗也来到书房看书。

她看到霍奕霆的书柜基本都是一些经商、管理、传记类的书籍，与模型错落有致地摆放。他的公寓十分干净，她记得她没打扫过几次卫生，会不会有钟点工过来打扫？程念觉得两人的差距又拉远了。

程念拿起一本外文文学书籍，是一本诗歌集。翻到书签那一页，是爱尔兰作家叶慈的《当你老了》，认真地细读起来。“when you are old……”读完后，拿起书签，看到手写的字：“但愿，余生有你。”署名是用英文写的Jennifer。

“Jennifer？蓁儿？会是蓁儿写的吗？”这本诗歌集与其他的商业书籍风格迥异，这书应该是女生的，程念猜想。

霍奕霆看到程念在自言自语，往沙发走去。“看到什么精彩的段落吗？”

程念回答：“嗯，叶慈的《当你老了》，他说，多少人曾爱你青春欢畅的时辰，爱慕你的假意或者真心，只有一个人还爱你虔诚的灵魂，爱慕你苍老脸上的皱纹。太让人感动了。”

霍奕霆有点印象：“好像这首诗

有改编的歌曲。”

程念惊讶：“噢？霍大总裁竟然也有听过这首歌。这本书是……？蓁儿的？”

霍奕霆拿过来一看：“嗯，搬东西的时候夹杂在我的书里。”

“里面的书签，你注意到了吗？”程念觉得这本书是不是说明蓁儿在他心里还有地位。

霍奕霆没有否认：“嗯。很久之前觉得有回忆的价值。”

程念调侃：“问世间情为何物？我觉得回忆就像个屁，既不能当饭吃，也不能当钱花。”

霍奕霆并没有被她的冷嘲热讽生气，反而觉得有几分道理：“并没有打算回味，只是忘记扔了。”

“……”程念无语，她只是说说而已。“爱过的证据是什么？是回忆吗？还是恨呢？最怕就是变成无关痛痒的存在。纪念品被扔掉，唯一的证据都灰飞烟灭了。”

霍奕霆被她的摇摆不定立场蹙眉：“你的立场摇摆不定，一会儿说回忆是个屁，第二秒又说回忆是爱过的证据。你这是以子之矛戳子之盾。”

程念尴尬地笑了笑：“钱钟书先生说过，借书还书是谈恋爱的一些借口。借书可以见一次，还书又可以找借口见一面。我有预感，蓁儿会教你还这

本书。”

霍奕霆说：“念念啊，我觉得你做策划完全就是一种资源浪费，你真的可以做律师或者做侦探。”

程念把诗集放回原位，在自己的书架拿出一本小说，窝在沙发里认真地看着，霍奕霆问：“在看什么书？”

程念举起书本，指着书皮：“在看没营养的小说。”

霍奕霆好奇：“哦？没营养的小说？”

程念解释：“看了会让人彻底失望。”

霍奕霆继续问：“为什么还看？”

程念想了想，说：“为了让自己更坚强。看看作者怎样把美好的东西毁灭给人看，让自己心理承受能力更强大些。”

霍奕霆反问：“虚幻的东西怎么能改变现实？”

程念回答：“不能改变，可以填补内心的空缺。”

两人各自忙各自的。书房里的灯光调节成暖光，程念看着看着就睡着了。霍奕霆抱着她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