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远之虽然约了秦菁一块儿吃饭，可整个用餐期间，他出奇的沉默，晚高峰的餐厅内人声喧嚣，一整桌佳肴在前也是食之无味。

秦菁草草吃了两口便放下筷子，双手齐整的交叉放在前看他，几秒之后他才有了反应，问她：“不合胃口？”

“你约我出来不是单纯为了吃饭吧？我也想不通一个根本无心用餐的人为何要在公事如此繁重的情况下浪费时间来吃一顿无关紧要的饭。”秦菁说话向来直接锋利，早在贺远之踏入餐厅的时候她就看出来了，更何况贺远之一贯工作为先，现下谣言满天飞的时候他怎么还会有这个闲情逸致特意挪出时间来用餐？

没想到贺远之摇了摇头，郑重说道：“陪你一起吃饭不是浪费时间。”

她噗一声笑出来，摇着头却不好发难了。

“你是想问前几天聂甄叫我去查的事情的结果对吗？”秦菁思来想去，也只有这一个可能，能让贺远之在焦头烂额之中还惦记着自己。

贺远之面上没有半分愧疚之色，反而十分坦然：“如果你不方便说就算了。”

“没什么方不方便的，最初新闻的源头是来

自一位叫王普的晚报记者，他在网上流言还未发酵之前就大篇幅报道了这件事情，但我记得那会儿警方并未对外公布任何细节，所以他一定事先知道内情，提前做好了准备。”

贺远之紧锁着眉心，对秦菁的话一点也不感到意外，那时他也觉得诧异，骸骨是胡霞的消息究竟是从哪里传出来的，而连法医都还没做完检测之前，就有消息称警方已经初步断定骸骨身份确为胡霞，似乎急着要把胡霞身份坐实，且不说这则流言漏洞重重，单是为什么对方会咬定胡霞不放？

秦菁接着说：“现在警方任凭谣言发酵不出来澄清，几乎所有人都认定挖出来的骸骨就是胡霞了，但我奇怪的是，如果胡霞真的死了，倒也两说，可如果胡霞还活着，对方难道就不怕这么散播谣言，惹得胡霞亲自出来打脸吗？”

“所以散播谣言的人根本不担心胡霞会出面，否则没有必要撒一个轻易就能被戳破的谎，也或者这件事本身就与胡霞有关。”贺远之头疼地敲了敲脑袋。

这整件事都显得太过诡异，牵涉到的人说多不多说少不少，顾家没有一个人

时候实话，就连顾庭深也半真半假，贺远之总觉得在这件事情里，顾庭深的态度十分奇怪，这件事涉及到胡霞，更事关童芯，顾庭深原应该是对此事最为关心的，可他居然到现在都按兵不动，这并不是他惯常的作风。

秦菁似有些欲言又止，但思忖了半天，还是小声说道：“你有没有想过，如果胡霞没死的话，也有可能是有人故意兴风作浪，想引胡霞出来呢？”

贺远之内心微微一震，目光倏然扫向秦菁，秦菁迎着他的目光不为所动，她只不过是提出自己的意见和想法而已，从未要求过对方必须苟同，但看贺远之此刻的反应，只怕他也曾有过这样的念头。

这条路深且长，贺远之从来都将顾庭深当做最好的战友和朋友。所以对他来说，即便只是内心稍稍怀疑，都算是背叛。

他扶了扶额，把话题正了回来：“既然你说到了那位记者，总不至于别人只是单纯地大开脑洞散播谣言吧？”

秦菁自知探了他的底线，不再深意下去，说：“我跟聂甄都怀疑是跟顾庭莫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