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庭深的伤口不深,护士替他擦完药包扎好伤口,聂甄又仔仔细细地把他的脸又擦了一遍,这样看上去才顺眼一些,期间他一直沉默着,什么都不肯说,连是怎么伤的都缄口不语。
但聂甄知道,顾庭深的心跟石头一样硬,普通人是伤不了他的,唯有家人,才能肆意妄为地在他心上开枪。
“回家吗?”她笑眯眯地凑近他,像哄孩子似的揉揉他额前的短发。
顾庭深深沉的眸子对上她,轻轻一笑,哑着嗓子说:“你送我。”
她觉得好笑,他几时变得这么孩子气了,可心里又止不住的心疼,于是温柔地答应:“你都亲口提出要求了,我怎么还有拒绝的道理?”
快到时,聂甄仿佛看见铁栅栏外停着一辆车,她放慢了车速又看了一眼,轻轻地抽了口气,扭头去看顾庭深,他半阖着眼,凝着眉,仿佛有许多的不愉快。
“好像是贺远之的车。”聂甄轻声提醒他,然而他一动未动,对她的话毫无反应。
“你跟贺远之总不可能吵架吧?”
他仍不答,这持续的沉默倒让聂甄有些吃不准了,他和贺远之的关系明眼人都看
得准,虽说因为这次的案件,两人多少要保持些距离,但总不至于避嫌到这种程度。
难道说这其中还另有隐情?
聂甄把车停在密码机前,按照他的指使开了门,直到车子停平稳的那一刻他才睁开眼睛,利落地下了车,贺远之紧跟其后,两个人之间无形中的默契外人毕竟难以匹敌,她摇着头低低一笑,安静地等在一楼。
二楼书房内,顾庭深第一次打亮了屋内所有的灯,原本总是昏昏沉沉的房内突然灯光大亮,竟让贺远之有些恍惚,他看了眼顾庭深额头上的纱布,指了指,问:“没事儿吧?”
“能有什么事。”顾庭深说着,人已经躺倒在藤椅上。
藤椅慢悠悠地摇晃着,发出一阵阵咿呀呀的声音。他看上去好像浑身绵软无力,连话都懒得说的样子。
贺远之靠着墙,静静地注视着他,半晌才说:“那具骸骨不是胡霞。”
顾庭深似早有预料,晃着藤椅,闭着眼毫无反应,仿佛对这一切丝毫没有兴趣。
贺远之笑了笑:“你还真没把这件事当回事?”
“本就是我父亲摊上的事情,跟我有什么关系?是不是胡
霞并不重要,但是胡霞已经是话题中心的人物,当初顾家对她有恩,倘若她心里还存着对顾家的一点感恩,兴许就会出来说明情况了。”顾庭深的声音懒洋洋的,就连说话都带着一丝慵懒之气。
“你为什么不问问我为何如此肯定骸骨不是胡霞?”
“我说了,是不是胡霞都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