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晃的烛火下,大理石砖铺就而成的地面上,魏孟身穿太监服,一下一下将头磕在地面,字字泣血道,“母妃,我们反吧。”
暗夜中,沈妃精致的妆容被打乱,她看着自己丰神俊朗的儿子忽然变成了如今疯狂的模样,满脸寒霜道,“孟儿,我们还没到反的那一步,陛下对你最终的判决还未下,你还是可以翻盘的。”
“母妃真的不懂吗?”魏孟露出一个古怪的笑意道,“如今沈府实力一一被缴,我也打伤狱卒逃出了牢房,按我们这位帝君薄情的性子,你我母子二人即便不被杀头,也终生不得重用,贬为庶人成为**的下场母亲当真受的了吗?”
沈妃出生高贵,想当年若没有杜王后,完全可以凭借母家的实力登上皇后之位,她一生骄傲,一想到最后要被贬为庶人,再不能享用锦衣玉食,整个人都如同坠入寒冰一般,眼中满是不可置信道,“不会的……不会的……”
“有什么不会!”魏孟忽的站起,步步紧逼沈妃道,“母妃当真还以为我们还有盟友吗?沈家这些年积攒的家财已经被帝君缴收!杜相离弃!杜王后也对我们
不管不问!杜烟羽那个小贱人不定在帝君面前落井下石,我们还有的选?有的回头吗?倒不如成舅父现在手里还有些权利,我们放手一搏!”
沈妃步步后退,她抖着双唇道,“可你此行胜算又有几何?”
魏孟见沈妃同意了,兴奋道,“帝君无情,但我们这些做儿臣的就没有丝毫准备吗?母妃是当年淮北一带总兵的女儿,届时母亲只要和我出宫,那现任的淮北总兵是外公的门生,一见到母亲的样子,我们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他们必定会被我们说动,借兵给你我,你我一拼之下,保不成便能拼出一片天地!”
沈妃尚在犹豫,那魏孟语气又忽的婉转,如哀求一般道,“母妃,老三的下场你没有看见吗?你真的忍心儿臣与您这么多年的心血全都尽数东流吗?”
“好!我们走!”到底是自己的儿子,沈妃到底是心软了,换上了一件便衣和细软,二人便准备由心腹带着,从西宫门而出,而后下江水道转到淮北,以拼一条康庄大道。
大雪漂泊着,高高的宫墙围住了两边,魏孟扶着沈妃,二人都经过细心的乔装打扮,由几个
身穿便衣的近身侍卫护着,小心翼翼一起往西宫门而去。
西宫门由于地处偏僻阴寒,素日出入宫的人少,因此防范也少,沈妃在宫中混迹多日,多多少少有些势力,只说是自己的远方亲戚要出宫,也打点掉不少盘问的势力。
眼看着便要行到那西宫门口,胜利在望之即,风雪似乎下的更大了,魏孟喜不自禁道,“快开门!让我和沈夫人出去!”
侍卫点头哈腰的正欲开门,门缝缓缓打开,那一丝代表光明与未来的光倒映在魏孟脸上,魏孟却在看到那宫门口站的那人时,整个人如坠冰窟,往后直愣愣退了一步。
“呦,殿下出牢狱了,不过殿下是要往哪去呢?”一身雪白大裘的乔木站在飞雪里,身后有人为她撑起了一把十八骨飞雪油纸伞,她笑意缓缓,眼神里却是一股摄人的杀意。
杜烟羽知晓了,那帝君便也是知晓了,魏孟步步后退往西宫门内而走,走了几步,抬头一看,两边**宫墙上,弓箭手早已严阵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