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道几瞅了陆千一眼便不再管她，令人几欲作呕的目光打在钱莱身上。

“嚯嚯...嚯，钱统领，久仰了。”

奚道几声音有些漏风，如同舌头被剪成两半，说话嚯哧嚯哧的响。

“那还不给爷爷磕头。”

钱莱嘴上不饶人，手里的长刀却没有半点松懈。

奚道几的神情僵了一下，又发出‘嚯嚯……’笑声。

“应该的，应该的，堂堂黑甲军统领，官拜正三品将军，多做几天道场也是应该的。”

钱莱学他‘嚯嚯……’两声：“那可真要多谢了，不善庄原来是做丧葬生意的，你奚道几还兼给人扮孝子。”

奚道几的脸刷的绿了，咬着后槽牙半天没有憋出一句话，手里的弯刀几度换了架势却不敢先动手。

高手过招，胜负只在分毫之间。

钱莱之所以说那么多废话，也是担心先动手会被对方抓到破绽。

但如此僵持也不是办法，钱莱只得继续激他：“莫生气……莫生气，有了这个孝子名头，江湖人便不敢再说你恶贯满盈。”

奚道几不怒反笑，‘嚯嚯’道：“钱统领如此为我着想，莫不是也想做个孝子。”

“芸芸众生，谁不是孝子贤孙，谁又能少了鳏寡之日。区别在于并非人人都是娘生爹养。”

陆千接了奚道几的话，因为在她听过的故事里，奚道几是‘野鸡’所生，做龟奴长大。

十三岁被生母卖给马戏班做大脚猩猩，为增加表演的真实性，班主把他的舌头剪成了两瓣。

惨遭虐待的奚道几终于在一天夜里发作，将马戏班人畜全部杀绝后投奔了不善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