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茵因为脚伤的原由,又被圈在侯府里养了好几天,正到她不耐烦的时候,状元府的卿又菱就上门到侯府来拜访了。
“哎哟我的姑奶奶,人家卿小姐来都来了,就在花厅坐着等您呢,您着什么急啊,还是赶紧先把鞋子穿好了再说!”绿扶拉着阿茵替她穿鞋,又追着替她整理衣裙发髻,偏阿茵是个急性子,这会子忙起来越弄越乱。
“这美人大驾光临,哪有让人家多等的道理,”阿茵边收拾边说得振振有词,“而且我困在邀月阁里都多少天了,好不容易来个人,还不许我欢喜一阵?”
阿茵说完一溜烟地就往花厅跑,绿扶没辙只能跟在她后面。
“又菱!”
卿又菱坐在花厅里,听得有人唤她名字,回过头,就见阿茵一阵风似的刮了进来,腿脚麻利的样子倒比她受伤之前看着更加利索。
“你脚伤才好,可别又磕着碰着。”卿又菱才站起来就被阿茵撞了个满怀,“我带了些江南产的丝绸与你,也不晓得你喜不喜欢。”
卿又菱虚长阿茵两岁,看着却比阿茵高了许多,气质也更沉稳些,难怪阿茵总抱怨自己不长个子,侯府里同辈的小姐中就数她个头最小。
“人来就行了,带再多的丝绸来,也好看不过又菱你呀。”阿茵说罢,先是搂了卿又菱的**,又执起她的手捏在指尖把玩,心下不免感叹道,这江南的女子,果真如话本儿里写的那样,指如削葱根,口如含朱丹,柳腰不及盈盈一握,真真儿一个绝色佳人。
卿又菱带来的丫鬟金桃看在眼里,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这侯府家的小姐没点大家闺秀的样子不说,怎么越看越像那揩油吃豆腐的风流公子哥呢?
阿茵自见了卿又菱后就打心眼里喜欢她,那日皇宫一见更是不自觉地生出一股亲近之意,是以她说要带着卿又菱逛逛侯府,一路上都黏在人家身边不肯挪开半步。
靖阳侯府里自比不得皇宫景致繁多,但有一处宜兰苑,养了许多稀奇品种的兰花,一年四季都有花开,是个赏景谈天的好去处,阿茵拉着卿又菱去赏花,有说有笑好不热闹。
两人聊着聊着,不知怎地就说到了那天在宫里发生的事,阿茵其实有些不放心,端看景安和宁顺公主的态度,日后若是逮着机会,还得找自己的麻烦。
“你且先放宽了心,”卿又菱拍拍阿茵的手,“宁顺公主府上忙得团团转,
还没空来搭理我们这些人。”
“她府上出事了吗?怎地我不知道?”阿茵寻了处凉亭坐下,又叫绿扶去拿些瓜果糕点来。
“你在府里静养,能知道些什么?”卿又菱挨着阿茵坐下,细细讲与她听,“你还记得那日在宫里面,宁顺公主当时不知得了什么消息,就匆匆离开了吗?后来没过多久,就传出公主府里死了人。”
阿茵听得一惊,小声问道:“怎么会突然就死了人呢?”
“死的好像是宁顺公主的远房外甥女,我来京城不久,并不识得这号人物。”
阿茵听卿又菱这么一说,便在脑子里回忆起来,她也跟着王氏参加过一些女子聚会,京城的贵妇小姐虽谈不上全都熟稔,但名字样貌她总还记得许多,宁顺公主的外甥女她有点印象,依稀记得好像姓吴,因为家道中落,几年前来到京城投奔宁顺公主,但是性情温和,与宁顺完全不像是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