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下午,我真的说不清楚自己如何进入了那家叫作“一笑有缘”的书屋。
也许是这个莫名其妙的名字吧,我在猜想这里面的主人肯定会是一位穿着粉红衣服的女孩,要不然,绝对起不出如此浪漫的一个名字。
那个下午,很平凡,有风儿从身边吹过,我去车站接一位同学,由于火车晚点了,我便在火车站附近的店铺来回游荡打发余下的时光。
转悠了半天,我不知所以然,因为听许多校友都说过,火车站附近的店铺安全性很差,欺骗顾客的现象比比皆是,我是怀着一种不安的心进入那家书屋的。因为,除了这间铺面有些悠闲雅致的味道外,其余的,我实在找不出一丝浪漫的滋味。
一个女孩就坐在书桌的后面,看见我进来,她报以微笑,果然不出我的所料,她穿着一件粉红色的衣服,有些青春的味道。
她招呼我,我回答说随便看看,她便不再说话,令我感到奇怪的是,她一直坐在一个椅子上,连顾客来了也不起来招呼一下,我走到她的面前,她连忙从书上收回目光望着我问道:“我需要什么帮助吗?”“小姐,你能不能介绍一下你们这里的目录。”我单刀直入,她很大方地回答我:“我们这里的书目主要分为科技类、文学类、法政类和……”她口若悬河地回答我,我打断了她的话:“你能站起来,为我一一介绍吗?”她脸上出现了青春期特有的羞涩,说道:“对不起,我不能站起来,因为……”
看着她的腿,我忽然觉得自己好混蛋,我连忙对她说:“对不起
,小姐,我不知道。”她笑着说:“没什么,我习惯了。”
为了避免再次产生尴尬,我仓皇地逃了出来,后面是一阵银铃般的声音,“欢迎你常来”。
自此,我的心中总觉得有些过意不去,在一个弱小的女孩子面前,我觉得自己没有充当好一个男孩的角色,看到一朵好看的、却受了伤的花儿,不去保护她,相反却用恶语中伤她,这是任何男孩都不能容忍的情况,尤其我还自认为自己是一个经常“怜香惜玉”的角色。
于是,在另一个傍晚时分,我再次踏进了那家小小的书屋,同样的场景,同样的光线,同样的人物依次出场。女孩坐在桌子后面,一本书正摆在她的面前,看见我进来,她仍然先送出迷人的微笑。我走到她的面前,从背后拿出一大束的玫瑰送给她,看见有人送花给自己,女孩显然感到很惊讶,不过,继而她便大声说着谢谢,我对她说:“对不起,上次是我不好,伤了你的自尊心,请原谅。”
她摇摇头,又点点头,把花放在身后的花瓶里,对我说:“不要紧,我经常被人误会,但我的心是洁白的。”从交谈中,我知道女孩叫灯盏,我问她为什么起这个名字,她回答我:“母亲在生我时难产,结果虽然我的命保住了,却落得双腿残疾,母亲说我命硬,便给我起了个怪怪的名字,大概就是如同一盏灯一样,随时都会泯灭的可能。”
这是个很特别的女孩,从认识她的那天起,我觉得我们之间有着很相似的感情经历,我轻轻地询问着她,她的回答如小河的流水声声成韵,这是我第一次和一
个女孩交往如此之深,虽然母亲一直在警告我谈恋爱时要提高警惕、小心上当受骗,但真的涉入其中时,才发现,每个女孩都有着一种难得的魔力,特别是面前如此清纯的女孩。
后来,发生了一个事故。直到很晚时,我准备起身离开,而这时,忽然邻家的房舍着火了,火势很大,烟雾弥漫了整座书屋,我急忙出去看个究竟,刚到门口,就被浓烈的烟雾挡了回来,我问她:“这里有后门没有?”她回答:“没有。”我心想坏了,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逃离现场,要不然,非被烟雾置于死地。女孩弯在桌子上,大口喘着粗气,我随手拿了个湿毛巾,掩住她的口鼻,我打开窗户,背着她,破窗而出,由于身上有着过重的压力,我倒在地上,人事不省。
醒来时,却发现自己躺在医院里,母亲正守在身旁,我睁着惺忪的双眼,问母亲:“那个女孩呢?”母亲告诉我:“在隔壁的房间里接受治疗。”我继续问母亲:“她很严重吗?”“她可能受了点轻伤,主要是烟雾吸进了鼻孔里。”
我挣扎着起了床,母亲拦都拦不住,等我到她身边时,她已经接受完治疗,她看着我说:“谢谢你,如果不是你在场,我可能会有很大的危险。”我急忙问她:“你没事吧?”她摇摇头,又点点头。
那件事情过去后,我觉得自己明显有些异样的情愫,我不知是不是自己爱上了她,但不知不觉间,我的脚步总会匆匆地走向那间书屋,走向那个名叫灯盏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