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和你谈谈那个女孩。”“哪个女孩?”
“你不要装傻,就是那个小湄嘛。”
大崔说:“她有什么好谈的?你妈不是说了吗,这孩子有点神经兮兮的。”
“我就是要你讲,讲得越详细越好。”
大崔说那个叫小湄的女孩是一个幻想狂,她幻想过许多角色,作家、演员、甚至把自己幻想成一个娼妇。她有点小才气,会写一点东西,但她确实没干过什么成形的事情,我敢说她连恋爱都没好好谈过就匆匆忙忙地写东西,结果可想而知。
我跟小湄是在通过网络认识的,我说她文章不错,她就非要见我。那天我记得很清楚,她约我在首都体育馆前面见面,我去了,等了很久她才来,穿得衣服很怪,既不好看,也不难看,脸很白,单眼皮。首体旁边有一家叫做“今晚8点”的酒吧,我常在那里跟作者谈稿子,就把小湄带去那里谈话。
坐下来喝饮料的时候,我就发现这孩子不对劲了,她穿着很短的裙子,光溜溜的两条腿一个劲儿地往我身上靠。
“你摸摸我吧。”她说,“反正这儿很黑,别人不会看见的。”
我一直闷头在喝眼皮底下的那杯酒,这种事我还是头一回遇上,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她用她那清淡的单眼皮幽幽地看着我,她那时的表情不像十九岁,而像九十岁。“真的没关系的”,她说,“你就把我当成那种女人好了。”
“哪种女人?”
“给钱就可以的那种。”她又说,“你可以带我走,随便去哪里,你怎么着我我都愿意,随便,真的。难道你不动心?”
我喝干净杯子里的酒,站起身来,转身就走。穿过一条小马路,又拐了两个弯,最终我发现还是没能甩掉那女孩,她像个影子似的尾随着我,我走到哪儿,她跟到哪儿。
其实,她并不是一个真的娼妇,她是一个天生爱撒谎的人,她走到哪儿,谎话就随时编到哪儿,她像做白日梦似的,能把情节说得活灵活现,她老缠着我,不知怎么摘的,我竟也成了她虚构人生的一部分,她说她爱上了我,她说她将来最大的梦想就是能跟像我这样的人结婚。